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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内力,此刻宛如湖中心的涟漪,一纹又一纹,不停往外翻涌。那帮疾行的鬼,亦察觉到有人试探,他们止住动作,齐齐催动内力,迎了上去。
两方相斗,阿秀越激越盛,而她体内一直压抑着的戾气,此刻嗅到一丝本能的危险,好像又活了过来,一并往外散去。那数十个鬼,一齐感知到这份极强极悍又霸道的煞气,均是一愣。
阿秀第一波内力传出来时,明英就有了知觉,他有些狐疑地看向阿秀。阿秀面色并无异样,他却不敢懈怠,只当遇到了什么劲敌。明英不再插科打诨,他的一只手悄悄地,摸上一旁的长刀,以备万全之策。
待那股子冲天的煞气萦绕周身,而檀香渐渐开始浓烈时,明英已知不妙,他连忙屏住呼吸,捂住口鼻。眼看着谢一一支撑不住,趴在灰驴身上,明英凑到阿秀耳边,飞速地念诵起清静经。
阿秀心头一震,脑中清明重现,她胸膛缓缓起伏,眼眸睁开,里面还残余赤红。
看着明英满脸的关切,阿秀抿唇,浅浅一笑,俏皮的虎牙若隐若现。她低声解释道:“师兄,就在刚才,咱们后头突然来了数十个法力不弱的鬼怪。我以内力试探过,他们修为皆在你我之下,想必又忌讳着我,不会贸然上前。只是他们数目众多,咱们还是轻视不得。”
明英长吁一口气,皱眉道:“阿秀,好好地,你去试探那些做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又没惹我们,你这样涉险,若是……一时控制不住,那就糟了!”
阿秀知道自己又莽撞闯祸了,她吓得冷汗涔涔,好说歹说,又指天发下若干毒誓,比如再冲动就魂魄烟消云散,或者神形俱毁之类的,才让明英消了气。
明英心里虽然愤愤,却又不舍阿秀这样胡说八道。他双手合十,对着朗朗乾坤,道:“老天爷,阿秀先前说得那些毒誓都做不得主,您千万别当真啊。”说罢,他跳下车,束手束脚地,将中了檀香的谢一一抱到后头,由阿秀照顾,而自己牵驴。
谢一一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茶寮里。看着眼前淡定饮茶的两位,她自言自语疑道:“明英,阿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省人事了呢?莫非中暑了?不对啊,暑气已过,正该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啊……”谢一一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时,明英赶紧倒了杯茶递过来:“一一,你口渴了吧,喝水喝水。”经他这么一提,谢一一真有些口干舌燥。她端起那杯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方点头道:“是有些口渴呢。那看来,我真是中了暑热。”
阿秀讪讪一笑。她的檀香能够乱人心智,可这位谢一一吸入那么多,居然只是昏睡过去,由此可见,这人心里,竟真的毫无杂念,着实不易。
谢一一又喝了好几杯,如此一来,她就觉得有些饿了。正要点些吃食,她忽然想到什么,为难地看着面前两人,问道:“明英,阿秀,你们还是……不吃东西么?还在辟谷?”
话音刚落,阿秀与明英对视一眼,尴尬称是。
原来,这一路同行,他二人最大的不便,就是吃。谢一一是个凡人,一日三餐,都是要吃的。而他俩,一个是鬼,空有檀木之躯,一个是琥珀,幻化成人形,怎么吃?所以,他俩便撒了个谎,佯称在辟谷修行,不能进食。谢一一曾听闻过辟谷一法,她心性单纯,就信了明英二人的胡诌之言。
谢一一也就不再客气,她莞尔一笑,要了一大碗汤面,埋头吃起来。
她是真饿了,难得吃起面来哧溜哧溜的响。落在阿秀耳中,亦觉得那碗面格外的美味。
阿秀怔怔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这是明英摆在她跟前,装样子用的,此时早没了热气,只剩一汪死水。她鬼使神差般地端起那盏茶,放在鼻尖下深嗅,却闻不到任何的气息。刚才那位老板可是将这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茶香芬芳,入口清甜之类的。可这一切,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阿秀有些酸楚,苦苦一笑,她将那盏茶递到唇边,犹豫之间,正要尝试着微抿一口。她那空荡已久的胸膛之处,怦怦地,有什么东西跳了两下,如雷,如鼓。那一瞬间,一阵清爽茶香扑面而来,宛如久远记忆中的一汩甘泉。
阿秀一怔,她茫然抬起头。
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停在茶寮旁边,有位年轻公子撩起车帘,探身而出。月白色长衫和黑缎皂靴,皎洁无暇,衬得人犹如出尘上仙。阿秀看得移不开眼了。
这副打扮之人,正是前去省里要银子的顾怀丰。他四下环顾,目光擦过临街的三人时,并未多做停留。只有其中一位莫名站起身时,他的目光才重新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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