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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丰闻言又客气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行一步,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来顾府知会一句即可,我定当竭力襄助。”
阿秀应下来,目送他二人回了车,直到那几辆马车都走远了,她才耷拉着脸回来。
明英道:“怎么,还在心心念念想着那呆子呢?我瞧着他可是左拥……”
“明英!”阿秀大声打断他,“马喂饱了,你不是想着急见到一一么?还啰嗦什么?”
言罢,她接过小二手中的马,脚上一蹬翻身上去,大喝一声,朝前奔去。明英摇头,他付了银子,这才一拍马屁股,赶紧追了过去。
他俩一前一后,迅速追过了顾家的几辆马车。顾怀丰听见动静,仍挑开帘子露出一道缝隙静静看着。直到再也望不见那道身影,他才失神地放下来。
未曾料到,马车刚入安州城,怀丰又见到了阿秀和明英。他俩一人拉着一匹马,盯着不远处红彤彤的热闹的迎亲队伍,面上皆是惊色。怀丰心觉不妙,连忙让一个小厮去问问到底是何家亲事。
不多费力,那小厮就回来说:“少爷,今日是知府范大人的喜事。”
怀丰心下一沉,又问:“娶哪家的姑娘?”
“说是谢家。”
谢家?哪个谢家?
怀丰认真思索片刻,倏地亦大惊失色,难道是谢一一?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抱歉!
我觉得梅姑娘和顾大人也很搭啊╮(╯_╰)╭,没想到大人是个百搭款!
☆、范府喜事
明英抬手拉扯了一下背在肩上的包袱,里面传来叮呤当啷的清脆响声,夹杂在熙攘的迎亲鼓乐声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那些是他千里迢迢带来送给一一的胭脂水粉,如今好像都没什么用了。
“阿秀,我想回翠虚……”明英低喃。
阿秀收回了出神的目光,她拍了拍旁边黯然失色的那人,假装意气奋发道:“走,咱们去范府瞧瞧。”
“不要!”明英直接拒绝,说着又退开几步,生怕她会硬拽他过去似地,“我可不想亲眼看着她嫁人。”
“旁人只说是谢家的姑娘,又没说一定是一一。”
“怎么不是她?”明英愤愤争辩,“你听听,老百姓都说新娘子是前些日子治病救命的谢神医,不是她,还能是谁,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阿秀垂下眼,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她方才话里心存侥幸的想法,其实是最最典型的自欺欺人,只不过她一向没有明英正视现实的勇气。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或者不是谢一一,于她而言,再没什么区别。
她找寻千年的那个人,终于要娶妻了!
阿秀不得不承认,与她生同寝、死同穴的那个人,早在千年之前,就化作了一抔黄土……
不论是三百多年前的小和尚,还是现在的范晋阳,都不再是她青梅竹马的阿牛,都不再是那个趟着河替她殓尸的傻子了……
所以,这千年来无谓的寻找,莫非到头来,只是她这缕孤魂不甘孤苦的一厢情愿?
阿秀不敢再想,她怕再想下去,会发现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明英沉色道:“阿秀,咱们应该去送份贺礼的。”说罢,他自顾牵着马向前去了。
望着他无比笃定的背影,阿秀忽然由衷体会到何谓无望、何谓可悲,如他,亦如她。
远处的顾怀丰瞧在眼里,吩咐身旁的小厮速速跟着,免得他俩会出什么事,转念一想,他又唤回先前那个小厮,只道要自己亲自过去一趟,让他去和老夫人说一句。
今日的知府府邸,正门口挂着柔软的红绸,贴着大红喜字,在冬日一派的萧肃之中显得格外喜气,但在有些人的眼中,确实格外扎眼。
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明英和阿秀双双上前,门口迎客的管家认识他二位,熟络地打着招呼:“二位回安州了?可是来参加我家大人今日的喜宴?”
明英作了个揖,卸下肩上的包袱,当做贺礼送了上去。管家从未见过这样随便的贺礼,但依然不露声色接了,口中喊道:“青州明英送……”
管家说话的同时,远处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一群爱凑热闹的小孩子跑来跑去,不停拍手叫道“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
原来,吉时到了!
忽然间,许多的人乌泱泱从府里涌了出来,人群正中间拱着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他长的本就是相貌堂堂,现在一袭红袍衬得他愈发精神,英气勃发。
阿秀看得贪婪。
将眼前这个喜笑颜开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总是灰布麻衣的阿牛相比,她只觉惊诧,他们虽然长的是一样的脸,可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再与那个雪夜狰狞的小和尚相比,阿秀就止不住战栗,她生怕下一秒那人就扑过来朝她嘶吼说自己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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