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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冽表情有点不对了。
所有人和神都认为恶鬼是祸,死不足惜,唯独这位神称它们是“可怜人”,他到底是谁?
那位神冲着江冽的方向一笑,仿佛已经预料到逐衡该有的反应,温声道:“我知道,你定不赞成我的话,但是朱雀,你永远不要忘记,他们在沦为鬼之前,都是鲜活的生命。是被灾难夺去性命的不甘、恐惧、愤怒……裹挟住他们的灵魂,才让他们永堕炼狱无法解脱。”
那位神说到这里,声音掺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我常想,他们当真……想维系‘不死之身’么?”
江冽闻声沉默下来,半晌后哑然失笑,没反驳什么。
是了,在这位神眼里,除了最初那道无从溯源的鬼,所有的鬼都是惨死在天灾里的可怜人,这位神说得其实不错,鬼不仅是作祟的“恶”,更是七情八苦为壳的,无法解脱的灵魂。
即便后来恶鬼“进化”成纯粹的恶,可是这位神也已经无从得见了。
江冽抬眼看向他,似乎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问题我曾问过自己无数遍,但我给不了我自己答案。于是后来,我进了苦海,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那位神做出了一个歪头的动作,说道:“你听——”
听什么?
江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漆黑的混沌里什么都没有,那位神又接着道:“听见鬼的悲鸣了么?”
鬼确是常哭的,但是江冽从未将其与“悲鸣”联系到一起,他忍不住愣了愣,又听那位神说:“朱雀,天道下万物不能永恒,无一例外,而鬼的不死之身却成了唯一例外,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但他虽然在问逐衡,却没指望逐衡回答:“可惜我也是进了苦海后才明白,鬼已经是‘死物’,‘死物’自然无法再常规死去一次,所以才是‘不死之身’。而按照常理,‘死物’又是不能存在于世上的——这些‘死物’之所以还‘存活在世上’,是因为灵魂被裹在极端的七情八苦里,无法散去。”
江冽在这一刻,陡然明白了这位神究竟落了一个什么阵。
“我用神脉与全部灵力,在这里落了一个阵,用来剥离他们的灵魂与七情八苦。”那位神笑起来宛如春风和煦,眼角眉梢甚至流露了些小得意:“我还给这个阵起了个名,叫‘洗魂’。我不知你进苦海,距离洗魂阵开始运转,究竟过了多少年。但是你进来时,一定会发现这里的鬼数量远比当年女娲封苦海时少,对不对?”
他只笑了一瞬,笑容便缓缓散去,他垂下头半晌,叹道:“可惜,我进苦海时灵力所剩无几,神脉残缺,洗魂阵便不完全。正因如此,洗魂阵无法主动清洗鬼的魂。我只能想办法,在这里设定了一方世界的投影,来引导恶鬼主动进阵。”
怪不得……
原来那道天缝所在,就是洗魂阵。恶鬼每一次撞击天缝,都是把自己送进阵,剥离禁锢灵魂的七情八苦。
江冽深深叹了一口气,对这位神投去敬佩的目光。
然而那位神沉默许久,再抬头时,眼眶里却含上泪。
他的目光虽然落不到实处,却仿佛在隔着光阴深深凝望着“逐衡”,良久他长叹一声,问道:“朱雀,你怨我么?”
江冽;“……?”
合着他还与逐衡有过节?
江冽眼前的这位神根本没有给逐衡回答的时间,他苦笑了一声:“瞧我问了句废话,一定是怨我的。”
他双手负于身后,方才的泰然自若缓缓消散,眸光颤动,竟像是不敢看逐衡:“我此一生,无愧天地,无愧苍生,却唯独愧对你。这愧疚梗在我心头,最后化成了执念,在我死后留在这阵里,想再见你一见……若我当年早些想通这一切,绝不会逼着你进天外天,可惜当我想通时,我已无法活着离开苦海。你这么多年平白遭受的苦难,皆是因我而起啊……”
他朝江冽的方向走近一步,抬起手——不知道是想摸一摸逐衡的头,还是想拍一拍他的肩膀,总之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最后怯弱地收了回去,那一滴眼泪无声落下:“而我此刻见你,竟除了一句口头上的道歉,什么也做不了……”
江冽张了张口,愕然怔在原地,他的心口猛地一疼,教他登时忘记了呼吸,良久才急喘了几口气。
逐衡竟然是……被逼着进天外天净化恶鬼的……
江冽抬眸,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神祇。
他太聪明了,也太慈悲了,他为了解脱被封印进苦海的恶鬼牺牲自己,而他所做的一切,在一万三千年后,仍然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份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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