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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第一次有乞丐想找我聊聊。但就在地铁口聊,和一个乞丐,还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乞丐,未免太引人注目了。我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和她谈。于是我让她跟我走,她点点头。我问她能跟上吗,她拍拍滑板的轮子,告诉我没问题。
公园里四处可见的长椅
把她带到附近一个购物中心后面的公园里,我扶着她的双臂,帮她坐到长椅上,然后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家里有个生了病的小女儿,正缺钱。刚才我在地铁上帮了她,她觉得我是个好人,问我能不能帮帮她。
这种人一般都是骗子,编造一个可怜的身世,骗点钱。如果是周庸在这儿可能还真给她了,但我不行。怎么说呢,身为一个夜行者,如果被人骗了,即使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也会觉得不太舒服,这算是一种另类的职业道德吧。于是我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她问:“好人就活该被骗吗?”
她哭着说她没骗我,她叫朱碧瑶,南方来的。四年前她十七岁时网恋,来燕市见网友被骗了。没想到不是骗心、骗身那么简单,她被一伙恶势力给囚禁了,还被卸了双腿,这样就跑不了了。她被强奸生了个女儿,孩子现在身体不太好,想求我救救她们。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信了。当夜行者这几年,这种事我见过不少。这种事情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一般就是有一个姑娘网恋,千里迢迢去和对方见面。但结果不尽相同,有的被强奸,有的被骗进传销组织,有的失去了生命——当然,也有被囚禁的,作为性奴或者其他的什么。
我在报警和自己追查两个选项上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了自己查。最近因为掏肠手事件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精力,腾出点精力干个其他活儿也好,还能多赚点。于是我开口向朱碧瑶询问囚禁她的组织情况。
她告诉我这是一个乞丐组织,有各自的地盘儿。头儿叫杨烈,从小就是乞丐,后来跟别人动刀,被废了一只脚。没人知道他干了多少年乞丐,只知道遣送站的人都跟他熟得像家人一样。我说:“行啊,人家杨过没一条胳膊,你们老大杨烈没一只脚。”
朱碧瑶仿佛没听见我说话,接着说下去:“他们囚禁我,要我去讨钱,每天不交够他们要求的数目,就往死里打。”
我问她那帮人不怕她不回去吗?她摇摇头:“原来还有人看着,我有孩子以后就没人跟着了,他们说我不回去,就把我女儿弄残,让她出来乞讨。”
我点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事。之前有个乞丐村,全村都是乞丐。他们很多人自己不乞讨,偷别人的孩子,骗些无知的人,弄成残疾为他们赚钱。朱碧瑶就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我决定跟朱碧瑶去看看情况,我问她那个地方在哪儿,她说在飞燕村。我拦了辆出租车,和她一起往那边去了。飞燕村是一座破旧的小村庄,离燕市中心近三十千米,但有许多工资不高的外地人住在这里。我和她走过一段土路,来到一个院子门口,隔着院墙大致能看见里面有几间小平房。
她打开院门,里面没人,她让我进去。我说:“行,我先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会儿。”我拿出手机迅速给周庸和田静都发了个位置。
身后的院里走出几个穿得脏兮兮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冲上来抢我的手机。我闪过他的手,关了机递给他,告诉他别开机了,有密码。大哥接过手机揣兜里了,顺便给了我一脚。我没反抗,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下,然后我笑了。这个男人就是在地铁上和朱碧瑶发生争执的那个中年男子,我扭头对朱碧瑶竖了个大拇指,夸他们做了个好局。
这时有人从背后拿钝器抡了我一下。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住四肢,扔在墙角。两个人坐在屋子的另一头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我,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他们一定没想到我醒得这么快,我为了应付这种场面接受过许多抗击打的训练。
虽然我的鞋里有刀片,能割开绳子,但我不清楚这个小院里的人员情况,与其在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下逃跑,还不如等田静和周庸来救我,顺便听看守我的两个人聊天,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听到的东西让我毛骨悚然,差点无法继续装昏。
这群乞丐的头儿,确实叫杨烈,他是个慕残者。慕残者就是对残疾人感兴趣的人。他们看到截肢者和直男看到大胸美腿的女人的感觉差不多,这会让他们产生冲动。
我正在消化着听到的信息,朱碧瑶拄着拐杖从门口进来。两个看守我的人见她过来,都凑上去调笑,说瑶姐就是没腿,要不然真想试试。另一个人说可惜了,没腿和美腿差别有点大,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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