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皱眉将女儿往后带了一步,无比嫌弃地皱眉道,“晦气!”
被端王妃指着鼻子骂,房是安连声气都不敢吐一下。
小皇帝将和离书重新审查了一遍,让孙海传予房是安,孙海东西递上去许久,也不见这个房大人接过,孙海捧得手酸,不免要提醒一句:“房大人?”
房是安抬起眼,看见这内侍省的孙海,一瞬间意会,就连这个阉人,位份都在自己之上,没有郡马头衔的自己,在这太和殿上,犹如一只被群虎环伺的肉犬。
他哆嗦着,将那份和离书接在了手里。
纸张很薄,也无甚情谊可写,捧在掌中,却是沉甸甸的分量。
太后神色淡漠:“房是安。”
房是安朝着太后跪倒,双臂发颤,这几乎就是他全部的剩下的指望。当初是太后娘娘慧眼相中了自己,为他钦定了与宜笑的婚事,盼着这一次,太后仍能够出面替他调和。
然而这一次,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姜月见语气淡薄:“先皇在世时,与宜笑郡主情同亲生手足,哀家却教你过往言行蒙蔽双眼,信任于你,将先帝最为疼爱的妹妹远嫁你房家。殊不知,你不堪大用,亦无担当,背诺寡信,不知廉耻。哀家对你失望透顶。今日,哀家来亲自终结这场错误,按下手印留下花押,就此和离,断了宜笑的孽缘,你可自行归家另娶。”
另娶……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他从来就不想另娶。
他只想要宜笑接纳,容忍他和其他女人生下一个孩儿,他也再三承诺过,侧室所生之子仍然寄在正房名下,一样是她的儿子。
“宜笑……”
他苍凉地看着自己结发的妻子,手里的印是怎么也盖不上去。
她素衣淡妆,却高傲出尘,一眼都不愿施舍于一个懦夫。
房是安胸口疼得厉害,“宜笑……”
他再次低低地唤她的闺名。
“我不纳妾了,不纳妾了……”房是安近乎渴求,贪婪地望着他似乎已断情绝爱的妻子,心疼得如千刀万剐,“你可否留下来。我知是我错了,是我贪心,我不知足,得陇便望蜀,我对不起你,宜笑,我当真错了,是夫君错了,你能否原谅我一次,我不纳妾,真的……”
满堂之人,无不冷眼泛嘲。
只剩房是安宛如甜蜜的呓语的声音,在不断地回荡:“你相信我一次可好?我们回家,我一定同爹娘说,劝服他们,不再安排纳妾,我向你发誓,绝不会有第三个人能站在我们中间……”
小皇帝紧紧皱着眉头,听了这一番话,恶心得身上冒疙瘩,他朝房是安催促道:“快些画押,你可以走了!”
那房是安充耳不闻,只知向宜笑郡主走去,口中不断地低声唤着她的名。
原本端王妃抱着女儿的身子一直在往后退,房是安进一步,她们便后退一步,可这太和殿也不过如此大,房是安一次又一次越过边界,突破了底线。
端王妃站定,挡在女儿面前,冷嘲道:“画押离去,房是安,你可听到陛下的圣旨?”
房是安却像是疯癫了的模样,不管不顾,张开两臂就要拥抱宜笑郡主。
人朝着宜笑扑了上去。
刹那之间,端王妃眼疾手快,拔下了太和殿鎏金曲茎鹤茎莲花台上的一柄灯盏,手掌将灯盏倒扣,不等房是安凑近,众人亲眼目睹,端王妃霹雳手段,跳将起来,朝着房是安的脑袋就是痛快淋漓的一锤。
“我呸你个狗娘养的没人要的杂种!你还敢满嘴里喷粪染指我的女儿,锤死你个砍脑壳的!”
砰地一声,那房是安被砸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差点儿眩晕得背过去。
满殿死寂,一双双大眼睛睖睁着宛如铜铃。
端王妃手持灯台,看向满脸血糊的房是安,劈手将灯台砸在地上,又怒骂了一句。
“王八蛋,绝种的骡子生不出东西来怨我女儿,杂种你这辈子也生不出东西来!”
作者有话说:
端王妃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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