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身着素服,和一众亲信惊得面无血色,但仍高贵地昂首道:“他已杀了本宫的儿子,阴谋败露,势必要杀绝我们。如今都城内外都是他的兵马,还能移驾到哪里?”
转身向东林王的背影袅娜跪倒,含泪道,“大王,臣妾不愿受辱,王宫即破,请大王赐臣妾白绫一条。”
“王后娘娘,万万不可!”
跟随王后多年的老侍女穆拉猛然跪倒,膝行到王后身边哭道。
顿时,大殿中哭声一片。
东林王沉吟片刻,缓缓回头,开口道:“楚雷。”
“楚雷在,大王。”
侍卫长楚雷只道东林王要下令撤退,高声应道。
东林王却问道:“城内百姓如何?”
“大王?”
“王弟的军队,屠杀平民吗?”
“叛军入城后,并不进入民宅,只是告示所有百姓留在家中,不得出户窥望。不趁机作乱的百姓,性命应该无忧。”
东林王缓缓点头,又问:“官员呢?素日与王弟不和的,可遭到了灭门之祸?”
楚雷听着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可大王迟迟不肯移驾,不由得露出焦急的神色,但君臣有别,只好皱眉回禀,“听说官员的宅子都被看守起来了,那些叛军将领对朝中官员都很熟悉,一路上见一个抓一个,不知囚在哪里,但性命应该暂时无忧。大王,时间宝贵,请大王移驾!”
“能移到哪儿去?”
东林王苦笑道,“自授意丞相出城迎接北捷,寡人已猜到会有此刻。寡人过于相信兄弟之情,兵权外放而导致今日,能怪得了谁?可叹我东林大乱在即,只盼……”话音未落,殿外喧闹声猛地增大,似乎叛军已厮杀到眼前。
片刻后,喧闹声又骤然停止。大殿内外安静得近乎诡异,所有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砰!殿门忽然被推开,跑进一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太监,跪着颤声道:“大王,启禀大王……他、他、他……”
王后见此形势,明白大势已去,反而镇定下来,抹着眼泪站起来,挥手就给了小太监一个巴掌,冷冷道:“有事奏报,只管清清楚楚报来,哆嗦什么?”
说完纤纤玉手垂下拽紧凤袍,现出发白的关节。
小太监顿时肿了半边脸,口齿也伶俐了一点,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启禀大王,镇北王求见。”
虽然知道镇北王的军队已经攻了进来,但此刻听见“镇北王”三个字,众人还是震了一震。
王后凄然道:“他来了倒好,想是要亲手弑兄杀嫂。”
“大王!”
白发苍苍的右丞相楚在然猛然高呼一声,扑到东林王脚下大哭道,“老臣当日苦劝大王莫对镇北王下那道严令,以免精锐尽叛,大王心痛两位王子之死不听劝阻,派桑谭出城颁令,如今果然招来我东林大祸。事到如今,老臣再进一言,若大王不纳,老臣立即一头撞死在大王脚下。”
东林王叹道:“你哭的是什么,寡人心里明白。爱子惨死,蛛丝马迹指向王弟,寡人一时糊涂起了疑心下了王令,逼反十万刀口舔血的精兵,导致国家大祸。如今看来,老丞相所言极是,王弟要夺这王位又何必杀我二子,十万精兵在手,回师反扑都城就可篡位。”
“大王!”
王后惊呼,“难道大王到现在还不相信镇北王的狼子野心?杀我王儿的定然是他。事到如今,怎么大王竟糊涂了?”
“就是事到如今,寡人才不糊涂了!”
东林王沉声对王后喝了一句,低头看着脚下泪流满面的楚在然,叹道,“但国事已有变动,一切无法挽回。爱卿还有什么谏言,尽管说吧。”
楚在然身体剧颤,咬牙道:“老臣斗胆,请大王颁布王令,让位与镇北王。”
旁人皆震,群情顿时汹涌。
“什么?楚丞相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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