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还有……”林隽又沉默了一会,指间的烟已经烧到头,他把它拧灭在烟灰缸里,“盯紧她。”
虽然害怕,但林鉴非还是问出了口:“万一……温老师不愿意出席,怎么办?”
林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没了原型的衣服上,冷冷道:“她必须出席。”
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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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世界被颠覆,你会怎么样?
大哭一场?割脉自杀?设计复仇?
如果个性极端点,或许会这么做,但这都不是温绒,她离开那里,不是逃跑,她只是没法在那间房里呼吸。她独自在街上走了一晚上,因为被颠覆得太彻底,所以脑子里反而是空的,天微亮的时候,她走到家,然后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发呆,等丁叮上班后她才进屋。
艰难地清洗过后,温绒又艰难地吃了点东西,然后给丁叮留了张便条告诉她家里有事,又打起精神给组长打了电话告假。
一切都做得那么有条不紊,反倒不像平时的她。
她吃了颗安眠药,睡到下午,在丁叮回来前起床,然后她把衣柜里那个人送她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再把今天那套运动服包起来,出门打了辆车,来到几里外的垃圾填埋场,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把这些东西全部抛出去。
物以类聚,垃圾就该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不是吗。
现在该去哪呢?
她不能去找碧碧,她不能去娘家,她也不能回家,忽然想到一句话,现在借来一用倒也贴切,天地如此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最后,她来到奶奶家,奶奶还在住院,她可以借住几日。
如果一个女人被强了,她不愤怒,那她可能已经去死了。然而,温绒已经过了最愤怒的时候,以前跟如碧窝在一起看小言的时候最恨那些个不争气的女猪,你是猪啊,你不会反抗啊,你胸大无脑啊,你圣母玛丽利亚啊,这个时候巴掌会不会,咆哮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磕会不会!
但真落到自己脑袋上,一切都是浮云。
虽然很想手起刀落做掉林隽,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也不能跟别人哭诉:我被QJ了。如果被人知道对象是未婚夫,一定遭到鄙夷:这顶多算是婚前性行为,男人嘛,总会把持不住的时候。
有谁信呢?
碧碧会信,但她不能告诉她,她有理由相信以段大小姐的个性会提着菜刀拼上她老爹的金字招牌跟林隽来个你死我活,然后段家和林家会因为她结仇,商场上从来说不准谁会成为你的盟友,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段老爸绝不会希望跟林家翻脸的。
她很少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好用,现在的她强忍着各种痛,把各种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坚强得可以去演励志剧。
但为什么这么值得高兴的事,眼泪却会不停地掉下来?
在最痛的时候,眼泪藏在心里。
内心的疼痛总是比肉体的疼痛反应迟钝些,于是现在,眼泪藏不住了。
温绒无力地把脑袋靠在玻璃窗上,让阳光尽情地洒在脸上,温热的眼泪却被晒凉,贴着脸颊迅速滑过,落入口中,是海水的滋味,越来越汹涌,胸腔承载不下这么多眼泪,一下子喷薄而出,扯痛了胸口,撕心裂肺,眼泪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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