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对李青云的聪明很满意,放下茶辞别李青云,出了道观,不待送他出门的李青云要说什么,身影便消失在碧绿的树丛间。
回到王家村时,王俊权家的宅子已被村民团团围住。王母坐在正堂唉声叹气,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巧儿,王俊权则边安慰着母亲,边恨巧儿的不知羞耻,害他家丢尽了脸面,被村里村外嘲讽,以后叫他有何面目出去见人。
外边围了一堆青壮年,一群婆娘和年轻的小媳妇儿。男人嘲笑着王俊权没用,娶个漂亮的媳妇儿还不住,同时也在心里猜测着享了艳福,又给王生戴了绿帽子的好命男人是谁。女人们以前嫉妒巧儿的美貌娇艳,现在则自得于自己的贞洁,拿各样脏话往巧儿身上泼。
王家村德高望重的老族长坐在主位上,责问着掉泪的王母和王俊权,“王刘氏,你说王张氏不但偷情,诞下孽种的情况,是否属实”
王母拿手帕擦着眼泪,往族长跟前一跪,哭道:“族长,我们家俊权对张巧儿是真好,可滴血验亲后,那孩子竟不是俊权的,刘婆子也可作证,她坐月子间还偷汉子哩。”
族长叫了刘婆子出来,刘婆子一双眼睛大大的,嘴噼里啪啦的,“族长,我和王妈妈说的话,句句是真的,这王家媳妇,坐月子期间还不思检点,身上有房事的痕迹。可王妈妈说,这俊权心疼媳妇体弱,从来没干过那种事。”
族长听完,拍案大怒,“我王家宗族百年的门风,都叫一个外族女人破坏了。不守妇道,诞下孽种,按宗族规矩,浸猪笼,沉塘”
族长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外边立刻掀起了风浪,无论男女老少,皆举手高喊着将淫妇浸猪笼,沉塘,好正宗族家法。
“张氏现在何处,可是逃了”族长忽然眼光一转,落到了王氏母子身上。不见犯妇的踪影,群情激奋的审判者愣了,寂静了。
楚墨忽然一道清音穿过了所有人的耳朵,“我在此。”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她慢慢走进了王家的正堂,瞥了在正堂内的所有人一眼,又转过身面对所有戏的男女,轻声问了一句,“有人相信张巧儿吗”
万籁俱寂,楚墨正准备开口说话时,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相信你”出声的是楚墨教训过的一个败类,不过现在来也没那么败类。楚墨眼神划过她,又划过在场所有人,轻声道了一句,“除了他,其余人千万不要后悔。”
轻轻说完这句话,楚墨不吭声了。族长又怒而拍案,指着几个宗族里的壮年人道:“这张氏狂言妄语,速速拉下去浸猪笼,沉塘”
楚墨没有反抗,任凭人把她装到笼子里,抬到了水塘边,沉了进去。张巧儿的头淹没下去那一瞬,王母和刘婆子皆松了一口气,王俊权握着的手松开了。
早就变幻本来容貌的楚墨隐了身形,立在水边,心说,这傀儡人的时长太短,从它出现在王家院子到没入水中,还不到半个时辰,还需多加改进。
将巧儿沉塘后,王家村百姓自以为除了一大祸害,个个心满意足,保卫了自己的家园,守护了王家村的百年清声。
他们不久就见证到,将巧儿沉塘,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三日后,异变发生。
族长在祭祀时,祠堂内无故卷起了一阵狂风,将历代祖宗神位席卷,祭品供桌全部掀翻,风中还杂着女子悲哀的哭泣,“族长,我是清白的,为什么要将我沉塘为什么不相信我”
而王家母子,白日黑夜,都陷入了无限恐惧的恶梦。睡着了,梦里全是一身红衣的巧儿,她化成了厉鬼来索命,没睡着,梦外,每一个人的脸都变成了巧儿,质问着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污蔑她的清白。
王氏母子食不下咽,夜不安眠,于是便一日日消瘦下去。不过十日,两人就变得骨瘦如柴,不成人形。
而策划这一切的楚墨,在水里修炼着缥缈诀,再次拥有了控水的能力。而奉师命下山降妖除魔,体会人间凡尘的李师道,历经艰险,也终于到了王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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