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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迟迟要过去之前,都会拨电话先通知洪老先生一声,再顺带跟他老人家多聊聊天。
本来在S市长居的洪老先生,今天似乎也会到B市来。
察迟迟打算带一些伴手礼给他,感谢他无偿出借古琴。
倒饬好自己以后,察迟迟拎着纸袋出门。
古琴教室坐落在一座银杏树林旁,从教室里透过窗户,就可以见到大片的金黄银杏叶铺在草地上。
今天是平日,古琴教室并没有学生。
察迟迟一般也都会尽量挑没人的时候过来,以免妨碍了教学。
练琴的时间宝贵,察迟迟抓紧时间练习。
洪老先生就在教室外头。
他一手被孙儿搀着,另一边孙子的友人则是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
三人踩在银杏叶上,啪嚓啪嚓。
洪老先生回头,慈爱地看了身后的年轻男人。
虽然说是孙子的朋友,但这孩子到底也是他看着长大,真没想到,长着长着,他已经从当初的小萝卜头,到现在长得比自己都要高大。
洪老先生得微抬起头,才能瞧清男子相貌。
男子面无表情,微低下眸,任由洪老先生打量。
他不言不语,站姿英挺。
光是站在那儿,就莫名有股威慑人的气势。
洪贤舟看着自己变得陌生的多年挚友,只觉得连同他搭话,都变得难度剧增。
相较于他的发怵,洪老先生带着惋惜的眼神,扫过对方英俊的侧脸。
他眉角,有一处明显的伤痕,就这么大剌剌地露出,并未刻意用额发掩盖。
洪老先生小心翼翼问:“怎么样?可有想起什么没有?你小时候,还经常在这儿,追着贤舟玩的。”
被点到名的洪贤舟急忙否认:“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他追着我玩?是我追着他才是吧?”
换做以前,话题中的另外一个人肯定出言反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还得夹在他们中间的洪老先生出面相劝,两人才会消停。
听完洪贤舟说出这些,走在一旁的厉千里面上毫无波动。
他淡色的琥珀色眼眸抬起,仔细审视这片银杏树林,最后也只是淡淡说了句:“什么都没能想起。”
虽然是早就猜到的,结果洪家祖孙二人听到答案,心中还是免不了一沉。
唉,还是不行吗?
洪老先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位虽说是他孙子的朋友,但也同样是他世交的孩子。
厉千里与洪贤舟年纪相仿,两人是一起玩大的。
一年前,厉千里出了车祸,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原本一个热情开朗的孩子,现在就变得跟一尊冷冰冰的雕像,让洪老先生如何能不叹气?
厉千里变得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连对自己的记忆也不在意,看着就跟只听指令动作的机器人那样,全无感情。
就在这时候,细微的琴声,从教室那一头传了过来。
厉千里停下脚步。
洪家祖孙愣了会儿,也跟着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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