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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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规矩，新人总要走这一步的。”林海笑了笑，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范高的盛气凌人。

“唉，真不知道你们老爷子怎么想的，画那些破图真的能再培养一个萧总出来，怎么可能嘛？最多也不过是个赵小山而已，不过那也不是你们老爷子培养出来的，人家……”

“范经理，菜凉了。”阳光给他挟了些菜，也给林海挟了些，“我今天做得我，你也多吃一点，省得剩了浪费。乐天，快吃，我做的南方菜，你吃得惯吗？”

“我对着猪都能吃饭，一般来说影响不了我吃饭的情绪，对了刚刚说那个是谁？”她暗含机锋，指着画册。

“哪个，没我不认识的！”范高抢过了画册，翻了翻，“六年前的东西你上哪找的？这个是市委的周书记，这个是我们公司原先的萧总，这个是我爸，集团公司的党委书记，这个……”

“你爸爸？”乐天看到的正是刚刚阳光想告诉自己的人。

“是啊！不行吗？”

“没有！”她摇摇头，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嚣张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得罪他，顺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六年前，咱们新工业园建成，两年后，咱们集团公司上市，萧总就任董事长。不到半年，她就去世了。”林海看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脑癌！死的时候刚刚才四十岁，她没结过婚。是我和小山送她最后一程。”林海吃不下了，看着照片，想了想：“我知道让你画那些些图纸为难你了，你都没学过。我进厂时总算还学过一些，在师傅手下干活，小山和我都算是听话，而且肯用功的。萧总那时刚刚到我们厂当厂长，师傅结婚那天，我和小山还有师兄弟们要去帮忙，还没到下班的点，人都跑光了。我也想跑，小山不走我也不好意思走，只好在厂里干耗着。我当时还在和小山说，别到下班时出事，越乱越出事，真是那会三车间的配电柜冒烟起火。我和小山赶去，断电灭火，可是排查原因时，我们都瞎了，那是老式配电柜，里面的电线，接头跟蜘蛛网一样，又因为着火烧得面目全非，上哪找起火点？我跟小山说算了，明天再说吧！师傅看不到我们只怕想到厂里有事，结婚都不安心的。小山不理我，还在找原因。过了会，萧总来了，看了一会让我们去婚礼，说别告诉师傅出了什么事，让范书记替她做证婚人。小山不肯走，萧总命令我们走的。一路上小山都不说话，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师傅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们呢。再后来，师傅还是知道了，差点脱了西装赶回厂里。小山就拉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拉着他。后来，萧总给范书记打了电话，说她修好了，已经开始运行了，还让师傅听电话，祝师傅幸福。师傅那天的脸色可吓人了。第二天，师傅就回了厂，看了配电柜之后，跟我们讲事故点在哪，应该怎么处理。我说那么多线头，那么多元件怎么分啊！师傅就在黑板上画元件图，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画出来了。画完了，他就走了，小山不说话，只是看着图发呆。萧总来了，看了黑板上的图笑了笑。伸手擦了，自己拿粉笔又画了一张。她还标出了事故点在哪。画完了，回头看着小山说，‘你让我失望了。’小山不说话，从那天起，小山开始学画元件图，我也开始学。我们那会，机器都是六、七十代的，维修是工厂的命脉，停一条生产线就是钱。现在可不同，萧总走之前把咱们公司建成了全国最先进的制药生产线，我们更多的是保养，维护。用不着学成这样。其实师傅让你学画元件图并不是想让你像萧总那样会修机器，而是学习一种态度。”

“有个问题，她怎么会画这个？”乐天马上反应过来，瞪着林海。

林海笑了笑不作声了。范高似乎知道，可是乐天却只央求着林海，弄得他没意思，只好拼命的吃菜，乐天最后没招了，说道：“林工，说说吧!阳光也想听呢！”

“萧总是江董的徒弟。”阳光看范高又要张嘴说话，不想承他的情，忙笑道。

“你怎么知道？”林海瞪大了眼睛，惊异不已。而范高更没意思了。

“乐天也猜出来了，只是她不敢确定。对不对？”阳光对乐天笑了笑，乐天也笑了起来。

是啊！这不像会是那位千灵百巧的萧音所用的方法，她应该可以想到更好更便利的方式，可偏偏用了这么笨拙的方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教她这个方法的人，就是个笨拙的人。

“真没意思，我们是后来听范书记说才知道萧总年轻时到厂里工作过几年，第一年，就是和师傅学习。几年后，萧总调去了别的厂，听说辗转了十多年，又回来当厂长，是个能力非凡的女人。”林海兴趣索然，阳光笑了起来，为他挟了点菜，想了想。

“萧总有接受过电视台的采访，你有资料吗？我问过公司的资料部，他们不借给我。”

“阳光，你为什么对这个女人这么感兴趣？”乐天有些好奇起来，她自己八卦她知道，虽然认识阳光才一天的工夫却也知道她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啊？阳光似乎对这位萧总产生特殊的兴趣。

“小山有，不过……”林海挠挠头，似乎很为难，突然眼睛一亮，冲了出去。大约十多分钟后，他抱着一台手提电脑回来，得意洋洋。

“你坏，趁小山同志不在，你偷他的光盘copy！”乐天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调侃起他来，她开始喜欢自己的上司了，看上去又单纯又热情，看来人还得有比较，和他旁边那个讨人厌的范高比起来，更是可爱太多了，估计此时赵小山在这儿也会比这个范高来来可爱。

“我要是问他借，他才不睬我呢。这样多好，用完了放回原处，我又没拿出来。”他白了乐天一眼，献宝似的把电脑放在桌上，打开。阳光根本不看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屏幕。

主持人走到台前：“在商海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我们今天请到的这位嘉宾却很特别，她仅用两年的时间把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厂变成了一个拥有上亿资产的企业集团，她不是神仙，可是却拥有一双点石成金的双手。有请原点制药的萧音董事长。”

萧音从后来慢慢走出，笑容中还带有一丝羞赧，她对主持人笑笑，又对观众席鞠了一躬才坐到嘉宾席上。

主持人：“萧总，正如我刚刚介绍的，您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创造了这么一件在业内的传奇，能谈谈您到底用的什么方法？”

“运气！”萧音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声音轻柔绵甜，真不像是位手握上亿资产的企业当家人。她继续说道：“我回制药厂时，已经有一大半的车间都停产了，师傅们也都回家发生活费。可是我发现我运气很好，厂子停产了，可是厂的一批技术维修人员却把六七十年代的流水线保养得很好，他们对我说随时可以开工。是啊，因为这句话，我才有信心找回定单，让厂子恢复生产。我的第一个运气是制药厂本身有着很不错的基础；第二个就有点像是天上掉馅饼了，厂子的日子刚好一点，新产品试制成功，可是没钱生产；轻工局找我谈话，希望我能兼并其它的三家制药厂。我不是神仙，我想拒绝，因为我不能让我们自己的厂再次背上沉重的包袱。可是我也当时拒绝，我去那三家厂看了看，最后经市委的同意，我们四厂合并成为制药公司，我卖了那三个厂的地皮，建成了现在的工业园。所以说，我不是有点石成金的手，而是我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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