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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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菱挽住了小山的手臂，小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也走了。也许此时只有他们可以真的交谈吧。客厅里静得可以听见林海的呼吸了，她拍拍头，想想又拍拍他的头，“你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林海茫然的摇摇头，想想又点点头：“其实想想也是，你看，小山第一天上班，萧总就赶过来看，我们做错了事，萧总会只对小山说‘失望了’，对萧总来说，小山是儿子，所以她才这么做，这么说。最后，萧总去了，小山捧着骨灰盒上的山，那是儿子做的事。我捧遗像，我当时以为是因为萧总家没人了，现在看，是拉我掩饰小山的身份。”

“你还真是笨得可以！”乐天怜悯的看着林海，林海怒视着她，她点点头：“知道了，领导，我错了，你请我出去吃吧！我饿了。”

林海看看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饭菜，点点头，就算不凉，也不能吃了，一群人吵过架之后，他们俩在这儿继续吃似乎有些没心没肺，进屋拿了钱包带着她出去了。不过后来林海也没想通为什么是自己要请她吃饭，可是当时他就那样理所当然的去拿钱包，吃完了，还很听话的去给阳光买了一份吃的，让乐天带回去。

5

阳光在屋里看书，可是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根本就没看进去，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公司会提供自己药品，她想知道除了提供自己药品之外，提供心脏的人是不是也在公司？她在公司庆典的小册子中无意中知道萧音去世的日子，那正是她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同一天，会这么巧吗？细看照片，她越来越觉得萧音很像那个自己在病床前来看过自己的那个温柔的女人，会是她吗？可是她生的是脑癌，在经过化疗等治疗手段之后，她的心脏还能用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巧合？她摇摇头，赵小山对自己关心得过份了，可是又很明确的告诉自己，别做没用的事，他不喜欢自己，那么他只关心自己的病，或者是关心那颗在自己胸腔里跳动着的心脏？

她的手臂被人轻轻的推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是乐天，带着一碗买来的皮蛋粥端到她的面前。阳光笑了笑，接过来搅动着，却没真的吃。

“还在想赵小山和萧总他们的事？你觉得江董错了吗？林海说江董的太太是个很贤惠的女人，江董刚才也说很爱妻子，可是我觉得好可惜。”

阳光又笑了，想了一下：“你怎么会来这儿上班，在北京不好吗？而且以你的能力，在北京找份工作并不难。”

“我拿的是公司提供的奖学金，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家里不穷，可是……因为没父母，总觉得底气不足，要看叔叔婶婶的脸色。上了大学，公司说只要我签工作合同，就给我全额奖学金，奶奶不让签，可我还是签了。离开也许奶奶会难过，可是北京不是我的家，那是叔叔的家，奶奶太不容易了，我不想让她太为难，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我总也得离开那里，不如早做打算；现在毕业等于失业，难得公司肯给我薪水，又给我签合同，那我还不得跑快点？”乐天乐呵呵的说道，阳光摇摇头，吃了一口粥，想了一下。

“五年前的九月你在做什么？”

“五年前？我高二……九月刚开学，我在上学啊！”

阳光想想摇摇头。

“你怎么啦？”

“没事，我自己在胡思乱想，没事。”阳光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自嘲的笑了笑，专心吃粥。

赵小山送张菱回了家之后，回了萧音的养父古清家，那是老式的小院子，因为古清年轻时去过日本学习围棋，并且生活多年，他把自己的小院布置成了和式风格，连房檐的铜风铃也挂着好几串。他用钥匙开了门，在古清的和室前站定，轻轻的敲敲门，古清叫他进去了。

这个房间也布置成了和室，古清穿着和服盘腿坐在棋盘前抱肩沉思，看小山进来，那严肃的面容也柔和了一些：“外婆以为你会回来吃饭，你过会要去道歉！”

“对不起！”小山跪坐在老人的对面，看着那盘棋，黑子已经占了上风，白子突围乏力看来已成定局。

“这是我和你妈妈下的最后一盘棋，她执白子！”古清轻轻的说道，“你猜得出她最后是怎么反败为胜的吗？”

小山摇摇头，萧音知道自己病后就搬回了这里，每日陪着养母买菜做饭，陪着养父下棋取乐，她本身是棋艺高手，虽然不见得是古清的对手，可是在围棋里浸淫了近四十年，怎么也不可能走成这样，小山看不出萧音的意图。

“就算是你和我下，也不会把自己落到这般境地对不对？”古清也看出了小山的疑惑，小山到这里后，他也是像教萧音一样教小山下棋，萧音也不阻止，对她来说，下棋并不是要他真的学成什么，而是学会一种思维方式。因为会下棋，小山从小的数学都很不错，他有很好的逻辑思维能力。

“妈妈应该是故意的吧？”小山只能从母亲的性格上来分析。

“是啊，她故意的，我开始以为她是病的糊涂了，还想让让她，反道被她赢了九子。她说她只赢了我这一次也就够了。那样子真是可爱。”老人笑了。

“对不起，我应该多回来陪您下棋的。”看着老人稀疏的白发，小山有些难过。

“你妈妈也常这么说，可总也没真的做到！”古夫人端着三碗面条进来，一碗大的，两碗小的，把大碗的递给了小山，“快吃，过生日要吃长寿面。”

“你们也没吃吗？”他看那两小碗。

“也不看几点了，我们吃过了，不过想陪你再吃点。”老太太白了小山一眼，催促着，“快点吃！”

“你也不问问他吃没吃就给那么一大碗，给撑坏了。”古清骂着老太太。

“每天那么忙，吃多少也不够的！”老太太马上回嘴，“是吧，小山，你吃的完对不对？”

“就算吃不完他也不会说啊！笨老太婆，小山，能吃多少吃多少，只是讲个意头，把胃撑坏了划不来。”

“我没吃晚饭，我吃得下。”

“看到没，小山还没吃呢！我再给你做点点心吃吧！”老太太更精神了，准备再出去。小山拉住了她。

“外婆！晚上吃太饱睡不着，我先吃面吧！”他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一会功夫把面条吃光，连汤也喝了。放下碗，想想，“外婆，我回来住好不好？”

“你没事吧！”古清手上的棋子因为颤抖而掉在踏踏米上，上次他听到这话时是萧音说的，吃完饭突然说想回家住，那时他们都很高兴，可是不久才知道，萧音病了，她把她最后的日子留给了他们，想多陪伴他们一会。现在小山也这么说，怎么让老人不焦虑。

“我没事，只是不想把自己弄得那么紧张了，以后我住在家里，多陪您下棋，陪外婆去买菜，锻炼。有空也休个假，陪你们去旅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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