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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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想让你留下，我想我不可能用几天的时间来完成我要做的事，可是我又不想受制于人，所以想找个人来替我做，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我觉得你可以完成！”他老狐狸似的笑了起来。

“说说看，什么事，对于你来说也许是很难，说不定对我来说很容易。但我决不想留下坐那个位置！”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反正我要办理拉拉出去的手续，短期内也不能离开，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找个人，女人，现在应该有七十岁吧！”

“情人？”

“不是，没有那些浪漫的故事，不过她是很漂亮的女人。我是犹太人，你该知道，你不知道的是，我和我的父母曾经在上海住过，以躲避纳粹的追捕。那时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犹太人都住在……石库门的房子里。战争结束以后，我们有了可以去美国的机会，可是没有钱。上海生活的几年，把带出来的钱和能卖掉的东西都用完了。那时我已经十七岁了，我不能让我父母失去那个机会，我一个人在渡头发呆，可是想不出办法来。和我一样有一个女人……不应该是个女孩子也在那儿等待着什么人。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了，还是没有人来。那个女孩子很绝望，我看到她的脸上有一种很可怕的笑容。我在怀疑的时候，她就当着我的面跳了下去。我和另一个码头的工人把她救了起来。她是和情人约好一起私奔的，可是情人没有来。她醒了以后，我们谈了很久，她的英语非常好，应该是受过很高的教育。她很坚强，醒过之后就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她说她已经为她的爱情死过一次了，她没有后悔。她听到我的故事后点点头从手腕上取了一个……这个给我！”他拿了一个翠玉手镯出来给我看，“她让我卖掉，并告诉我一个合理的价钱免得让我被人骗。她的手上还有一个，应该是一对。我没有多说什么，她的眼睛告诉我不用谢谢，只要珍惜机会。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她不肯说，只说她相信缘份，有缘会再见。中国人都是这样吗？我把手镯压给了一个有钱的亲戚，一到美国我们就还给他船票钱，拿回了这个。”他珍惜的轻轻的抚摸着那个翠绿玉镯。

我笑了起来，这样让人怎么找？只有一个手镯，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有点眼熟。我伸手拿过了镯子，我似乎在韵韵的手上也看到过这样的东西，不过我对中国玉器还真的没有什么研究。到底是不是一样的我也不很确定，不过总是一个方向。

“找到了又什么样呢？还给她，还是给她补偿？或者……”

“只想见见她，问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那个情人为什么没有出现？老了，想找个朋友聊聊过去的事吧！”

我想了想，“我去问问一个朋友行吗？”我拿着那个镯子对他晃了晃，他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认记了。我晚上去了韵韵的家，远远的就看到爷爷和奶奶手牵着手在院子里散着步。我停下看了好一会，一直到他们看到我为止。我没有被请进房子里，就在初夏的微风里我坐在了满是香味的小院里真的舒服很多。喝过了香香茶之后，我拿出了那个镯子，我并没说什么，可是老奶奶却愣住了：“韵韵把这个给你了？”

“是啊，我想还是还给您好了。我想配一个可是这是老货，配不到了！”我没想到她会错认，想想我没有说出这不是那一支。

“当然，原本是一对的，从一块原石里下出的两个一模一样的。我父亲还在这里打了个小小的记号。你看……这不是！”老奶奶戴上眼镜想指给我看，可是她愣住了，我想我找错人了。正失落时，她轻轻的把镯子放回了茶几上，“你从哪拿到的？”

“我老板的！他只想见见老朋友，聊聊过去的事。”我想我找到了那个女人。她想了想看了看爷爷。

“你想见就行了。”爷爷笑了起来，我看着他，他不像是那个可以让老奶奶肯私奔的男人！奶奶笑了起来，两人的手不由得再次握在了一起。我真的很羡慕他们。

第61章

5月20日天气阴

我沉默了一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小迪谈，张姨认为我应该顺从小迪的安排，这样才是对我最有利的。我真的理解不了他们，对他们来说，人生就好象是算数题，什么是最有利的，什么是最没利的，都可以用计算来解决。感情是可以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吗？小迪和小雅明明相爱，可是为了那个烂理由不能在一起，娶了我这个外人，从此他们就把我牵连进了这个因爱和恐惧而产生的旋窝。我该怎么做？

我默默的把拉拉放到了膝上，她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不过她喜欢我这样抱着她。她自己玩着玩具，而我只是抱着她。

“想什么这么出神？”小迪坐到了我的身边。拉拉伸手，她让他抱。有他在时，拉拉永远会先选择他，真的如张姨说的他们骨肉相连。

“无论我怎么努力，拉拉似乎总是更喜欢你！”

“又是什么傻念头？有件事我想我们得谈谈了。”终于到了这一时刻，我瞪着拉拉的后脑。他拍拍我的额头，“我把拉拉抱去给妈！”我能阻止吗？我想这么问他，可我没胆问。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还有爷爷、奶奶牵手散步的样子。他们一直这样，有时我会觉得他们很不相配，也只有这时，才会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有爱情。

“爷爷和奶奶真的很幸福是不是？”他回来了，在我身后感叹着。我没有说话，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个问句，而且我也不想给他说下去的理由。他坐到了我的对面，看着我的脸，并把我的脸扳到了他的面前。

“我想把拉拉还给小雅。我再去找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孩子。我已经去打听了，很快就有消息了，你也不会失去拉拉，以后拉拉会经常回来看我们。”

“什么是真正的属于我的？”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都忘记了我多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是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对视过了？我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幻觉中，我以为不知道比知道了好，我以为只要不知道就可以作鸵鸟，永远也不作面对现实了，可是不行，永远也有要面对的一天。

“我属于你！”他想了一下，很坚定的说道。

“是吗？谢谢你！”我笑了了，是涩涩的笑容。我不想看着他了，对我来说看着他，我会心痛。窗外的爷爷、奶奶已经坐下了，他们对面似乎还坐着什么人，他们在交谈着什么。我注目一看，是小雅。她来要拉拉吗？我几乎要冲下楼去了，可是小迪拉住了我，他也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背影。不一会儿，小雅离开了，她始终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就好象她的来意只是奶奶一般。她和奶奶又能有什么交集？她走了，奶奶没有上来找我，应该是她已经解决了，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和小迪谈清楚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你是不是还是属于我？因为我病了，于是你永远的属于我了对不对？并不是说你在可怜我，我没那么脆弱，你知道。你只是觉得，‘好了，我终于有了在人世的牵畔。这个病女人需要我，起码是需要我的钱，没有钱，她就活不下去了！’别对我瞪眼，让我说完。”我喘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也不要和我解释，对我来说你现在无论说什么我也听不下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拉拉，而是在说你我的问题！我们似乎总是有解不完的问题，也许真的不合适吧。想清楚，你是爱我还是爱小雅，把我们放在平等的地方来衡量。即使你选择了小雅，也可以继续的负担我的医疗费用，我不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放弃我自己生命，我们也可以今生作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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