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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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想理理清，还是他想理理清。”奶奶想想努力想理智分析这件事。

“我！我跟他说的，他还没有回复我。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我希望你们支持我一下，当然他还是会支付我的医疗费用，直到我真正康复之后。”

“都要分开了还要他的钱干什么？”奶奶冷冷的看着我。

“我不要他因为内疚才不离开我？我要他没有负担的过上新的生活。这一年我过提很……快乐。是啊很快乐，他对我很好，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今天还有人让我学会惜福，这个社会连下岗了都会导致离婚，更何况这种病了。可是他并不是真的爱我，娶我只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家，想有个让他觉得应该珍惜的女人。他活得太累了，活得很茫然，我不想他这样，我希望他学会为自己活着，快乐的活着。”

“那你怎么办？”妈妈哭了。

“继续教书，做我自己，更何况我还有你们对不对？”我一手拉一个，我们三个静静的坐着。奶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她没反对，好一会才说，我真的长大了，她放心了。

妈妈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长大是要负出代价的，我宁可她快快乐乐的就这样过下去。什么爱不爱的，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才会当饭吃。当初你爸成份不好，脾气又坏；我呢，长得不好看，家里兄弟姐妹又多又穷，也没念过什么书，可是我觉得他家里人口简单，他觉得我成份好就在一块了，什么爱不爱的还不是过了一辈子！小游还真的不错，你还是再想想吧！他可是真心的待你，不管爱不爱的，总不能当饭吃吧？男人最重要的是心里要有你。”妈妈很少对我说这些话，我觉得她没有文化，谈不到一块去，可是今天，我觉得妈妈也很有智慧。奶奶似乎也对妈妈刮目相看了，看了她好一会，轻轻的拍拍她，两人对视一笑。三十年的恩怨似乎一下子都没了。

拉拉

5月24日天气雨

手续办好了，拉拉在法律上完全属于我了。昨天我和小迪见过面，他还是保持着他一惯的笑容。因为他是收养家庭，如果要真的收回孩子必须得要他的签字。他仔细看着文件，他一直这样，不管让他签什么文件，他都会仔细的看清每一项条款。以前我总会笑他是不是怕人把他卖了。不过我后来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我的上司发现了我这一特性，说这是个优秀的习惯。趁他看文件的过程，我看着他，他有点阴沉，他竟然都有白发了。他终于看完了，拿笔签了名。收好笔，他看着我，“怎么时候去接拉拉？”我怒视着他，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希望我能快点带着拉拉离开他的生活，好让他恢复平静。

“去接拉拉之前和韵韵打个招呼，多见拉拉几次，让孩子不排斥你了再带她走。弯转得太急会跌倒的！”他有气无力不从心解释着，我从没看他这么无力过，可是我什么也没问，我有什么资格问？收了文件我就离开了，自从他和我谈话之后，我竟然已经对他无话可说了。不过静静的想想他又是对的，他们似乎总是对的，总不能让孩子再自闭一次吧，再说，我也没有韵韵家那么多人、那么多的时间来照顾她。

韵韵看到我温和的笑了笑，我想和她解释，可是她不听，只是带我去了拉拉的房间，让我和拉拉独处。她默默的离开，也许这就是好女人，难怪小迪会不在不知不觉爱上她。她的聪明不是上海人口中的‘灵光’，‘灵光’总带有一点滑头的意思。那是小聪明，她的聪明近乎于智慧了，她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知道；她也懂什么时候藏拙，用沉默和等待来解决问题。

拉拉坐在泡沫拼花地板上玩积木，一个小孩子，竟然会这样安静的独自玩耍。我在她的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她，回来这么多天了，我还是第一次这样无所顾忌的看自己的女儿。她看到了我，有些羞涩的对我笑了笑，但是她又专心的继续着她‘伟大的工程’。她专著的样子有点像小迪，我有点好奇，她怎么会像小迪呢？真是奇怪！不过我喜欢她像小迪。她的积木房子倒了，我有点惊慌，我不知道怎么去哄一个哭泣的孩子。可是她没哭，甚至没有气恼的样子，她从头来过，并且盖得更加结实美丽了。她真的像小迪，不像我，真的太好了。我有些感动了，真的感动了。这是我的女儿，真的太好了！她终于搭好了房子，我想去找相机，为她拍下这所房子，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推倒了那所房子。

“为什么？”我不知道她的想法。

“我还会搭！”她说得自然、笃定。是啊，何必拘泥于形式呢？把自己禁固住。连拉拉都明白的道理我竟然不懂？我伸手，拉拉便偎入了我的怀里。那香香的，软软的身体在我怀中的那一刻我哭了。

尾声

2005年除夕（２月８日）阴转小雨

好久没有写点什么了，但总是读这本日记，回忆和思索成了我和小迪离婚后最主要生活。小雅带走了拉拉，她和拉拉处了几天，有一天当着我们的面问拉拉要不要和她去美国。我们都看着拉拉，我不知道小雅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拉拉不去就不走了吗？拉拉问她为什么？小雅说她一个人在美国很孤独，希望拉拉陪陪她。

“一个人？你没有爸爸妈妈吗？”拉拉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要早熟、敏感得多。

“没有，我希望能有你！你想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太公、太婆时可以用电脑和他们说话，每年我都会带你回来渡假好吗？”

“妈妈你不想要我了吗？”她马上敏感的看向了我。我哽咽了一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拉拉！”小迪放下了茶杯，其实他的手里只是一杯白开水，“你知道什么是亲生的爸爸、妈妈吗？”拉拉有点受伤，小迪想说什么？我快气疯了。他想想继续说下去，“亲生父母的意思就是因为你们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液，他们不可以也不会轻易放弃你！你明白吗？”

“所以你们不要我了？”

“所以你亲生的妈妈要带你走！因为你和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所以她以后不会也不能再轻易的放弃你，明白吗？”他轻轻的抱起拉拉，放到了小雅的怀里。拉拉看了他一眼，看向了小雅。

“你是我亲生的妈妈？”

“是！”

“所以你不会再把我送人了？”

“是！永远也不会了！”小雅保证着。拉拉就这样和她走了，因为她是亲生的妈妈。如小雅保证的，她还是让拉拉上网见我们，让拉拉还是叫我妈妈，我不知道是她大方还是拉拉对我们真的还有感情，不过我知道我真的爱拉拉。拉拉越来越漂亮而且她变得越来越开朗了。也许小迪真的是对的，因为她是回到了生母的身边，对她来说是应该放心了，小雅不会再放弃她了，也许没有我们那么多人陪着她，可是她知道，小雅在外面打拼是为了她们的生活。她可以理解。无论我怎么努力，也给不了她这种安全感，这就是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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