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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来得早,眼瞅着就要过年,学校里除了苦读准备最后期末考冲刺的学生就是准备打包回家兴奋的表情。
我穿着破大衣,仍然往来于T大一图和B学院之间,混迹着,不紧不忙的复习着。等一切都考完了,路蒙蒙就跑到我们寝室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还了书,打好包,买好票,匆匆搭上火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好象没告诉丁染墨我什么时候回家,不过,也许他压根就不会在意吧?!
张放也没跟我们一起回家,T大放假比我们晚,考试还没结束。不过,再过几天估计也能回家,到时候大家又会重新聚在一起了。
回家,接着帮我爹忙菜摊,我发现即使我被淹没在各种书本中,我磨嘴皮子的功夫竟然还没丢,把一个批发鲜菜的大哥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哈哈一笑,愣是给我和我爹打了个八折,八折,不少了,正赶上春节期间,那菜价多贵啊。我爹看着我,一副终于看到人才的模样,我则抽着嘴角,想说,“爹,您那崇拜也太那啥了点吧?!……”
爆竹噼里啪啦这么一响就预示着年越来越近了,北方过年时间长,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就进入了“过年”这个程序里,直到正月十五吃过元宵之后才算把过年的程序收完。我始终没见到丁染墨来到菜摊子上,估计是在家里忙活着过年或是窝在电话旁忙着跟女友聊天吧。
即使生活再累、再清苦,这年里头还是少不了有肉的,最差的也得包上一顿饺子。小年这天我帮忙卖完菜,就有一顿热腾腾的饺子摆在桌子上,我娘在旁边正忙碌着等着我爹和我回家。看我们坐下了,我娘又把一个信封递到我手边,说是学校里寄过来的。
我拆了信封,里头一张薄薄的成绩单,我略扫了一眼,大概都在80分以上,还算满意,英文差了点,还在60到70分之间徘徊。再看一下我的成绩在系里排名,竟然是第一名。诶,果然,看那些大部头的书是对的。
我娘就问,“周非啊,你那看的是什么?”
“哦,学校寄过来的成绩单。”
“考咋样?”
“还不错,高不成低不就,就那么回事。”我呵呵乐着,捡起筷子夹了个三鲜饺子扔进醋碟子里蘸了蘸,再一口吞到嘴巴里,香,真香。
“没有不及格的吧?!”我娘有点担心,“前些日子菜场里的老张说他儿子回来了,期末考考了个倒数第一,就在你们学校,好象是……好象是学计算机专业,好几科都不及格呢。我就纳闷,这计算机是个啥东西,还能让人不及格?鸡也会计算?!”
“哦,鸡会不会计算我不知道,我不是学生物的。”我耍着贫嘴,接着吃我的饺子。
“你可千万别给我们闹个不及格回来,开学之后是不是还要交学费啊?!”
“哦,学校一年收一次学费,暑假过后才要呢。甭急。”
“还是两千?”我爹问。
“是呀。”
我爹就皱眉头,我一看就知道好象有什么事,就凑过去给他倒了盅白干,“爹,又咋了?”
“哦,不是。”我爹把酒喝干了才一抹嘴巴接着道,“我就听前院的老刘说他们家那女娃的学费是四千啊,怎么……”
“哦,他家的刘芳学的是管理,那是时下的热门专业,竞争的人多,所以学费高,我这是冷门专业,没人愿意学,所以学费自然就低。”
“周非啊,这名字我是没给你取好,但咋说你也是我周家的人,出门在外可别做什么亏良心的事,也别委屈了自己。”这可能是我爹那么老实巴交的人这辈子能说的最暖心的话了。
“爹您还不知道我啥样?有贼心也没贼胆。您把您那心放肚子里,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小年就是在这种气氛下度过的,也许不够激情,也没啥太重的年味,但朴实,平和,对我周非而言也足够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踩着雪花去找路蒙蒙,她家离我家不远,十几分钟的路,路上几乎没有车经过,大家都回去过小年去了,使得厚重的雪花飘落下来竟然带着簌簌声,听得很清楚。偶然的火光在远处炸开,那是贪玩的孩子在放爆竹。
到她家的时候,她爹喝高了,正在家里撒酒疯;她爹在国企工厂里做个小科长,生活很滋润很风光,跟我爹那号人不一样,年轻时也是受过些教育的。看大叔喝得有点失态,我一牵路蒙蒙就走了出来。两人跟个游魂似的在街边闲晃。“叔咋了?”我问。
“还不是那个胡闹他爹搞的?听说厂里要减员增效,让我爸退下来。那是国企,铁饭碗,知道一个科长一月挣多少不?4000多!!退下来之后不到岁数退休,就把关系压在了厂子那边,叫退养,你知道每个月给多少退休过度费不?500!妈的,能养家吗?我才大一啊,我爸这么早就退下来重担全落我妈一个人身上了。我妈身体也不好,一个月才700多块,够干啥的?”
“4000?”我对这个比较敏感,妈呀,我两年的学费人家一个月就赚得了。
“可不?这还不是最高的,国企是养人的地方,哪个当个长作个官的不得养啊?!底下干活的人一个月才1000多块,你知道胡闹他爹一个月多少钱不?”
我一阵猛摇头,一脸的无知。
“这个数!”她伸出手指比了三根手指头。
“三……三……”我竟然不敢确定后头的那个单位,“三万?”万字一出都有点底气不足,被人抽空的感觉。
“可不?那还是交过各种住房公积金、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之后的纯收入,那些灰色的咱就不算了……我爸这一旦提前退养回来,我们家可就惨了!”
“啥叫退养?”
“不到退休年龄,企业又不想养的人,就类似于把他们的关系暂时放在企业里扣住,不推到社会上,社会上也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处在半退休的状态,每月给几百块钱打发人。什么退养,哪来的病?身体都好着呢。你都不知道,过这个年大家谁都没过好,上头的意思就是谁有本事有门路谁能给厂长钱贿赂谁就能留下。”
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爹当年就是这么被推来推去最后退回家吃自己的。我把手插在棉服口袋里,站在簌簌的雪花下,回头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看着路蒙蒙,她的表情在灯影里并不明朗,但我也知道,她很愁。
“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什么都行。”我问。呼出的白气在我眼前迷蒙了一瞬,但口气很坚定。
“有你这个朋友这句话就够了,咱们都没长大,能力不足,还不是我们该烦恼的时候,我就是气得慌,想找个发泄的出口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用钱吗?多了可能没有,但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周非是能帮则帮。”这辈子估计我都跟做贪官无缘了,既然做不成贪官,也无法让朋友享受一下痛快呼吸的快感,那么,做个默默支持她的穷朋友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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