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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望江楼一众小二,全躲在楼下哪敢上去,但又怕这不知哪儿来的小爷恼起来砸了场子,要知道他连县老爷的大堂都敢砸个稀巴烂。
楼上萧琰已经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他天生豪饮,望江楼这种小坛的酒还真是不够喝。黄冲与一众捕快尴尬地挤在楼梯口,他心中暗骂,你喝的倒痛快,却害我们一堆人在这里喝西北风。早知道就等在酒楼给你的酒里加点料,看喝不死你!可惜来的匆忙,谁也没想着要带迷药。唉,县太爷请的帮手怎么还不到,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这死小子。
“哈哈……小小年纪就好酒量,罗某倒要见识见识。”
黄冲正自焦急,就听楼下一声长笑,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上楼来。他大喜过望,帮手总算到了,这罗士亮号称小达摩,师出于少林,武功在江湖中也是数的上号的。
随着声音罗士亮已迈步上楼,四十多岁三缕短髯,披散着头发,一副行者打扮。一根百余斤的达摩伏虎禅杖在地上一杵,震的望江楼二楼楼板刷刷的向下掉灰渣。
江于之看到此人忍不住皱眉,这罗士亮原是佛家弟子却不守清规,被逐出师门后专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买卖。本来这算不得什么,可他成名二十多年,今天却来找一个十几岁少年的麻烦,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我们县太爷请了小达摩罗士亮罗大侠亲来拿你,还不束手就擒!”
好容易来了能壮胆之人,黄冲在一旁大声亮出罗士亮的名头。本以为萧琰会害怕,谁知他不屑的上下打量几眼罗士亮,嗤笑道:“什么狗屁的大侠,不过是个为强抢民女的狗官卖命的狗腿子罢了。若达摩祖师有灵,怕也会出来劈了你这坏他名头的不孝弟子。”
罗士亮早按捺不住挥动伏虎杖攻了上来,他行走江湖二十余年,当然不是浪得虚名,萧琰虽然对付那些捕快绰绰有余,但还真不是罗士亮的对手。
萧琰见他出手已知高低,不敢接招,手掂酒壶跃到桌上躲开横扫来的禅杖,顺势踢起桌上的盘碗向罗士亮袭去。罗士亮一杖劈开正欲再上,却看到眼前一团火球向自己迎面冲来,一惊之下他向后急撤,大吼道:“这小子有妖术!”
黄冲嘴一栽歪,他在一旁看的清楚,哪是什么妖术,那是萧琰喷出的一口酒,不知道怎么被他点着了吧,您老人家好歹大名在外,也睁大眼好好看清楚再说话。
不过他虽然这样想,当然口中不好说,只好一瞪眼:“臭小子少故弄玄虚,喷口酒点个火就以为能吓到人了?”
罗士亮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这本是市井杂耍艺人的常见之术,只是从没碰到有人拿这种把戏当对敌之招,一时倒被唬住了。可他不摸下巴还好,越摸越火冒三丈,原来那三缕短髯被烧了半截,这一摸全搓成了灰沾的满脸。
他气的哇哇怪叫,将伏虎禅杖舞的虎虎生风,萧琰左闪右避,暗怪自己准备不足,没想到在项阳县会遇见这么不好对付的家伙。
萧琰身旁的桌椅早已被劈的稀烂,看来不多时旁边那二人就会被殃及鱼池。只是他们仍坐的稳如泰山,看着那两人在一旁相斗没避也没躲。
差不多时候该来个英雄救美了吧。江于之瞅瞅自家主子,那叫萧琰的少年虽然轻功高明,但显然不是罗士亮的对手,这时他头冒虚汗被逼得狼狈,若被那百多斤的伏虎杖扫到,可不会是小伤。唉,不就是刚才没理你嘛,用得着这么小气,拖这么久也不去帮他。
那青年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场中两人,突然拎起桌边的酒坛,向萧琰掷了过去。“小英雄打了这么久定是口渴得很,这坛酒送你润润嗓子。”
随着他的声音酒坛已飞到萧琰前面,他却没有去接,伸手将酒坛拨向罗士亮。“假和尚,我看你也渴了,你先喝!”
罗士亮见此冷哼一声,若劈碎酒坛未免显得没有风度,便收杖伸掌,意欲将酒坛再推回他面前。不想那酒坛却碰的碎开,香气四溢的水酒洒满了他的手掌衣袖。原来这酒坛已被萧琰用掌力震裂,稍一碰触就会粉碎。罗士亮一怔下收回手,手中却突然腾起火苗,他大惊中去甩,但火借酒势,蹿起的火舌烧上他整条胳膊,连一侧头发也被燎去半边。
黄冲等捕快忙上前帮他扑打火苗,萧琰借机退到窗边,哈哈大笑:“你这个假和尚,定是佛祖看不下去要帮你重新剃度,你就烧了头发再修行去吧!小爷我不奉陪了!”
说罢翻身跃出窗中,如一团红色火焰般直直坠入江中,再无踪影。
那青年不由也是一惊,趴在窗边向下看,直到那抹红色消失不见,口中喃喃自语:“原以为水火相克,没想到他竟精通水性。早知道就该先拦他一步。”
他已看出萧琰袖中藏有打火机关,只是他那只酒坛已干,没有引火之物才把自己这坛酒掷给他。本来想再逗着他玩会儿,却没想到萧琰竟能以此脱困。
江于之则在旁叹气,这寻人的麻烦事少不得又要落到自己头上。
那边罗士亮已扑灭身上的火苗,这火怎么想怎么着的古怪。刚才也没见那小子动什么手脚,竟无法察觉他是怎样把火点到了自己身上。再想那小子的衣着打扮,不由一惊。“不好,那小子是火雷教的!”
“火雷教是什么东西?”黄冲不明就里,看他神色突变,不由奇问。
“妈的!我可不想惹上他们,否则哪一天被烧成了灰,我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罗士亮骂咧咧推开黄冲,转身就走。“这生意我不做了!但是订金我可不会退!”
这火雷教行事向来低调,但火雷教两样镇教之宝,火龙舌与五雷珠却让全江湖都闻者色变。据传火龙舌燃之不竭扑之不尽,真如火龙吐火一般,所过之处非要烧个净光才肯罢休。而五雷珠则有雷霆灭顶之势,不管何物,遇到那五雷珠定会被炸的焦黑粉碎。罗士亮心中大呼倒霉,火雷教弟子素穿红衣,今天遇到的恐怕就是火雷教门下,他们虽然不常现身江湖,但有传言说火雷教教主萧霆的小徒弟最近艺成出山,一反常态行事张扬,专爱抱打不平。还听说他这小徒弟也姓萧,其实不是徒弟而是那萧大教主的儿子。
他越想越惊,停下拉过黄冲喝问:“今天这小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何名姓,只是昨天他自报家门,说他姓萧名琰,要我们以后拿人不要找错了对象。”黄冲被问的一愣,心说难道他的名字还有假?
罗士亮闻此言觉得脖颈发凉,不顾黄冲在后追问,急冲冲下了望江楼。不小心惹上不好惹的麻烦,还是先躲几天避避风头。
第3章
(三)
黄冲等人面面相觑,人犯跑了,连拿人的人也跑了,这回去该怎么向县太爷交待?
一名捕快伸手拽他,向那一直看热闹的二人努嘴:人犯虽跑了,这不是还有两个可以拿来顶缸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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