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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江氏伸出手,稳稳当当地将谢琰抱了过来:“好可爱的小娃娃,又软又暖,像抱着一团棉花似的,真有趣。”
见谢浔甚是喜欢谢溶的儿子,齐老夫人赶忙旁敲侧击:“有趣就自己生一个,抱着别人的孩子做什么?”她恨铁不成钢地抱怨,“亲弟弟的儿子都快两岁了,做哥哥的还是光棍一个,说出去不怕人笑话。”
谢浔不动如山,笑容虽仍挂在脸上,眼底却如冷月下的秋风一样冷了。
他肃冷的模样令春光阁的气氛越发压抑,谢溶在一言不发的谢浔和心事重重的齐老夫人面上端详了端详,正欲出言调解一二,谢浔冷不丁道:“是孙儿来的不巧了。”
他将谢琰还给江氏,款款起身冲齐老夫人一拜:“见祖母身体康健,二弟二弟妹感情和顺,孙儿便放心了。孙儿衙门里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打扰祖母与二弟弟妹欢聚的时光,先行退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春光阁。
“浔儿!浔儿你去哪里?”齐老夫人急得捶床捣枕,“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甩脸子走了,这些年,他就是这样对我的!”
齐老夫人委屈不已,靠在软枕上抽泣个不住:“这个没有心肝的混账东西!我要他娶妻生子,他就是不听!难不成他愿意当鳏夫,这辈子断子绝孙不成?”
“祖母,您消消气,消消气。”谢溶忙倒了盏热茶给齐老夫人,他看向窗外清冷的月光,有些怅然地道,“大哥的性子就是这样,唯我独尊,目无余子。”
他收回目光,朝齐老夫人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过些日子三姐便要回京了,这件事,便交给三姐去办吧。孙儿相信,三姐一定有办法完成祖母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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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冰霜一样的月光,谢浔疾步走出了武安侯府。
府门外,一身护卫打扮的李沛桓扬头望月,正静静等待着谢浔,见他出来了,牵着马走过去道:“舅父,您和曾外祖母说完话啦。”
“说完了。”谢浔捏了捏李沛桓的脸,“可到了你曾外祖母和二叔二婶?”
“看到啦!”李沛桓兴奋地道,“我还看到了二叔二婶的孩子,小小的一团,可可爱啦。”
“你刚生下的时候,也是那个模样。”谢浔哼笑,“臭小子,为了让你如愿,我可是受了老大的委屈,说,你日后如何补偿我?”
李沛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舅父,说真的,外甥当真期盼与亲人相认的那天。”
“现在还不是时候。”谢浔目光微沉,承诺,“但你期盼的那一天,不远了。”
李沛桓点点头,又问:“舅父,您当真不娶妻了吗?”
谢浔一怔,抬起头,看向了天边的圆月。
甚是明亮圆润的月亮,与三年那一晚的一模一样。
心痛来得猝不及防,好在他不动声色地忍下了。
“不娶了。”那盯着那冷月面无表情地道,“舅父一个人,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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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沛国相隔千里的漠川草原上,身着羯族的民族服饰的裴玄霜仰头望月,心中默默思念着故友,家人。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许多事,她以为她忘了,实际上,那些记忆无比清晰。
“师父、师兄、婉心,你们还好吗?”她抓起一把枯叶撒了出去,“我很好,只是,很想你们……”
枯叶随风散去,一同样穿着羯族服饰的貌美男子走上前来,将一把五颜六色的山花送给了裴玄霜。
裴玄霜嗅了嗅怀中的山花,对着男子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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