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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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来吗？”“它”说话了。

他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道：“我为什么要进来？”

“你不进来吗？”“它”又道。

“我进去做什么呢？”他好奇道，感觉到几分新鲜，天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和别的意识交流了。

“转世。”“它”道。

“转世？”他重复了一遍，还是不能理解。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你是谁？”

“它”回答：“我是掌控着宇宙里所有已经死去的生命和一切未生事物的转世轮盘，从宇宙里第一个生命诞生开始，我就存在了，直到最后一个生命终结，我才会消失。”

“我是生命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啊，他确实是生命，不对，应该说是灵魂，他是一个灵魂，而且很大，比他看到的那些灵魂加起来都大。“你说我是已经死去的生命还是未生的生命呢？”没有生的记忆，也没有死的记忆，他是谁？

“你是从意识里诞生的新的灵魂，作为守护者，你的生命已经结束，作为继承了守护者最后意识的灵魂，你的生命还没有开始。进来吧，进入六道轮回，开始你的生命历程，从一粒微尘做起，去体验守护者用生命换来的五彩世界，为花木，为鸟兽，为牲畜，为人，为魔，为神。”

“什么，还要为牲畜！不要，我不去。”他叫了起来，想起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生物形象，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什么守护者，跟他有什么关系。什么花木，什么鸟兽，什么人、魔、神的，他才不要呢。现在多好啊，他可以在无穷无尽的宇宙里随意飘荡，无论飘多久，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谁来管，宇宙太大了，而拥有意识的存在又是那么地少。走吧走吧，不要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转世轮盘，千万光年外有一颗星星要爆炸了，他还是去看烟火好了。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多自由啊！

“灵魂如果不能转世，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停住，沉思起来。时间飞快地流逝，他感觉到了灵魂里能量的流失，转世还是消失，他终于有了决定。

“看来我只能转世了，可是我不愿意听从你的安排，我是自由的灵魂，我渴求自由，就算是必须转世，为花木，为鸟兽，为牲畜，为人，为魔，为神，都只能由我自己选择，即使你是掌控着宇宙里所有已经死去的生命和一切未生事物的转世轮盘，也不能支配我的意愿。”说罢，他向最近的一个能量漩涡冲了过去，或许是冲得太猛了，他撞上了另一个正在转世的灵魂，于是，两个灵魂纠缠在一起转世了。

“背叛法则的灵魂啊，必将受到命运之轮的诅咒……”

“哇！”一声婴儿的响亮啼哭在天界的风中传递着，新的生命从现在开始。

……

“谷，谷，谷……”

在银风和凤翼的阵阵呼唤声中，蓝幽谷渐渐醒过神来。人已经被安置在柔软的床上，斜依着靠枕，唇边的血迹被温柔地拭去。

“你没事吧，都发了半天呆了，怎么叫都不应。”凤翼嘟着嘴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蓝幽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黑黝黝的眼睛恢复了神采，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之外，他和平时已无二样。

“快乐的事还是悲伤的事？”银风轻声问道。

“都不是。”他想了一下才道，“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久到我几乎都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来，才发现，原来那个时候我竟是那么地孤单。”所以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转世，现在想来，那也许是他所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但是却错得美丽，错得无悔。

“现在可不会孤单了，有我们陪着呢。”凤翼接着道。

“说得也是。”斜睨着他，蓝幽谷抿唇道，“尤其是有你这么个呱噪鬼在，就算偶尔想体会一下孤单的感觉都成了一件难事。”

“谁呱噪了？你说谁呱噪了，我又不是乌鸦。”易激的凤翼立刻跳起了脚。

看他有趣的样子，银风和蓝幽谷一起笑了起来，一种令人心里暖洋洋的温馨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仿佛是约定好了一样，先前发生的事，谁也没提，谁也没问，不需要提，也不需要问，只要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能够一起面对，其余的一切都属多余，包括语言。

“咕噜咕噜！”不协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温馨。蓝幽谷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啊，约克爷爷的厨房里多的是好吃的东西，我去拿。”凤翼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过了好久，蓝幽谷奇怪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银风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唉！”一声轻叹在银风离去后响起。蓝幽谷低头翻开了手掌，一卷破旧的羊皮出现在手中。这不是一卷普通的羊皮，曾经蓝幽谷用它来定位幻海人鱼的位置，而今他要用它来调查他被对手发现的原因，它，有个名字叫做无字天书，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都记载在这份小小的羊皮里，甚至，他可以用它来窥视命运，但是如果不能改变命运，那么即使知道了命运，又能如何？不如不看，不如不看。

“星星无所不知！”手掌在羊皮上滑过，羊皮泛出了强烈的光芒，在对面的墙壁上投影出一幅浩瀚宇宙群星图，群星在飞速的移动，仿佛一团搅浑了的水，当水面静止以后，放出了令蓝幽谷顿时苦笑的画面。

那是一个浩月当空的夜晚，在一个开满艳丽玫瑰的花园里，他和凤翼从地底钻出，不远处的一丛玫瑰后，一个金发蓝眸的少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竟是这样！怎会这样？”被发现的原因竟是如此简单巧合，让人吃惊的是那个金发蓝眸的少年，他……他……竟然也……

“唉！”收起无字天书，蓝幽谷闭上了眼睛。是他自投罗网，怪得谁来，或许这就是命，是命运之轮对他背叛法则的惩罚，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怎样躲避，都逃不出他、他们的手心。

银风没有走出多远边踌躇起来，仿佛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发现，对于冰封城堡，他自己的家，他竟了解得那么少，恐怕还没有初来乍到的凤翼熟悉，至少凤翼知道厨房在哪里，而他，尽管身为冰封城堡的主人，可是他的活动范围却从来没有超出卧房二十公尺之外，走得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二楼东侧摆放钢琴的那间房间。

虽然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不过也是我太不关心了。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晃而过，银风心里生出几分惭愧，暗下决定，要从今天起开始关心一下自己的家。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蓝幽谷和凤翼的到来，他才把这个过去一直认为是囚牢的地方当成了家。“就从找到厨房开始吧！”他自言自语，倒还颇有兴致，也不开“心眼”，就这么慢慢摸索着前行，渐渐摸到一排扶梯，顺着扶梯下楼，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三十，三十一，忽然，一阵吵杂声从楼底下传入银风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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