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0章 思念（第1页）

我不怕黑，也不怕鬼，甚至期望传说中的魂魄，突破阴阳相隔，出现在我的面前。

母亲胆小，自然不敢在晚上出来走动。

我自己收拾了收拾东西，便带着要送给王奶奶礼物，去到了隔壁的房子里。

从小到大，我来过这里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从来没有自己开过门，因为王奶奶总会在门前等着我。

只是从此之后，再也不能了。

也不知道，王奶奶去世之前，有没有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程絮啊，你又有没有见到过那深爱你的亲人？

“咔”的一声，钥匙将锁打开了。这声音不是很大，却在这寂寞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絮……”推开门的一瞬间，我见到了找了许久的人。

“小良，你回来了……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小絮笑了笑，便转身往前跑，原本就虚无缥缈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

“小絮，你一直在这儿是嘛……”

“王奶奶死后，我的灵魂被招了过来，见到了她最后一面……小良，我没办法回头，但是我知道我是从以前过来的，以后的我会对你好的。”

“小絮……”我一直追在小絮的身后，却追不上它的身体。它透过一面墙离去，我进了屋子，却不见它的踪迹。

“小絮，小絮……”到这一刻，我心里所有的难过奔涌而出，仿佛将我淹没。

黑暗当中再也没有人抚摸我的头，只有一个人在享受孤独。可我不愿意，如果桎梏消失，我不想要自由。

“王奶奶……”我哭着，逐渐跪了下来。仿佛看到了灵堂之上王奶奶的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我看不见她的脸，却知道她没了生机。

我对着面前的灵堂，磕了三个头。

“奶奶啊，你怎么不等等我呢，我都没有看到你最后一面。”

“不是说下次回来给我做黄焖鸡吃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信你了。”

“奶奶，你见到程絮了吗，她是不是很喜欢你呀。”

“你为什么抛下我们离开呀，奶奶，没有人喜欢我了呀。我没有家了，没有一个可以让我的心安定的地方了……”

句句无关，句句有关。我的心由此生出无尽的忏悔与绝望，自此生出一个死神来。

“打开灯吧。”

适应了太久的黑暗，一时间的光亮让我无所适从。盖住我眼睛的手长着茧子，声音也不是我熟悉的人。

“你是谁？”

“小良，不认识我了吗？”大概过了很长的时间，身后的人才松开了手。

“程絮……”

程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的眼眶也红了。”

我没由头地来了这样一句。

大抵是因为许久未见，而这气氛又没有让人畅谈的理由。

“我……见过我姥姥最后一面了。”

“是嘛……”

“你手里的，是送给姥姥的礼物吗？”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

“装进这个盒子里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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