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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夙大惊,愣在原地,手里握着一截衣袖,结结巴巴地问道:「轻、轻舞!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为什么你执意要留在这里?」
韩轻舞微侧着头,对身边也是表情讶然的赵夕雍嫣然一笑,把手中硬从他腰间夺了来的长剑替他入了鞘。「其实,本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有种直觉,要自己非来不可——」她凝视着赵夕雍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意味深长地说道:「但现在我却突然明白了;因为我要来这里,和某一个人相遇,拯救某一个人的性命,让他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她眼波一转,直视着赵夕雍那年轻而俊美、此刻却显得意外且冷淡的容颜,轻声说道:「而我,等待着这个重逢的机会,已经很久、很久了。」
三
赵夕雍在楼船的甲板上大步流星地走着,满心的懊恼忿然。
为什么他一定要监视着那个蒙古女人?啊不,她说她不是蒙古人,而是汉人,况且会在蒙古军中也是被逼无奈;可是他根本不想相信她的说词。方才在张将军的帅船上,他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她的口才便给、她微笑之后深不可测的心计了吗?
能轻易将元军之帅张弘范的决定操纵于自己股掌之间,利用种种可能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女人的心机,绝对不像她的外表或年龄显现出的那么年轻单纯呵!被逼无奈?哈!谁会相信她?倘若不是她心甘情愿,他倒是很怀疑,有谁可以强行逼迫她做任何事。
方才经过张将军的私下解说,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很有名的——据说,她不但如一般人那样能知过去,更有着奇妙的能力可知未来。她不轻易说出任何预言,但一旦说了出来就必定准确无误。
迄今为止她总共只断言过三次——第一次是她在元军即将兵临临安城下时,预言宋朝丞相之一的留梦炎将投降元军;第二次是丞相文天祥自元军的严密戒备下逃脱时,她劝阻元军统帅不必大肆追赶搜捕,因为宋国的淮东制置使李庭芝将会怀疑文丞相身份的真伪,而「下令宋将加以格杀」;第三次则是断言宋国的左相陈宜中将会逃离流亡的小朝廷。
只这三回,就让元军上下对她的能力另眼相看。起初她不过是普通的一介民女,但靠着自己的预知力逐渐扩大自己的影响,最后得以成为元军特使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渡海来到这个海上的宋国小朝廷。
赵夕雍悻悻然地在船舷旁停下,等着身后的韩轻舞一路与人打着招呼、悠闲地走过来。他不明白她的用意,假如她真的有那种能力的话,难道她看不出来大宋的气数已尽吗?
他留在这里,在山穷水尽的境地里仍然为国尽忠,是因为这是他的义务、他血液里流动着的责任。他是宋朝的宗室子弟,虽然他这一支早已在数代之前就没落了,境况不比普通平民更好;但这天下仍旧是他赵家的天下,自他出生起,这命运就已注定。他需要拼尽全力去捍卫这已经落入蒙古鞑子手中的大好江山,不仅仅是为了效忠那位他血缘上的远房堂弟、现在的小皇帝赵昺,更是为了他的姓氏、他的整个家族——那曾经君临天下,统治着整个中原的赵家呵!
一只纤纤小手自他身侧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臂。他吃了一惊,转头望去,看见韩轻舞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注视着他的眼神很温暖。
「别难过。这一切都不怪你没有尽力,这只是上天注定而已。」
赵夕雍莫名地恼火起来,一甩手臂,将她的手甩开。「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就在这里任意揣测别人的想法,然后自以为是地加以安慰?」
韩轻舞怔了一怔,然后微微一笑道:「这赵姓、这皇室的血统,没有给过你一点幸福,不是吗?从前你过得像个平民家的儿子,在清苦中度过每天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是宗室子弟,要利用这点血缘为自己谋得什么;可是突然蒙古鞑子打过来了,大军压境之下,赵家子弟星散,死的死了、逃的逃了、甚至降的降了,到如今为止竟然就只有小皇帝和你,在这茫茫大海上,勉强维持着大宋的最后一线生机……」
她的语气放轻了、也放柔了,身躯半倚在船舷上,凝望着他阴沉的俊颜。「赵家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除了这一线血脉、一个姓氏……但现在却要求你贡献出你的一切、甚或你的生命,来背负这个沉重却不得不为的责任……究竟是什么在驱使着你这样牺牲呢,赵……夕雍?」
她省去了他姓氏之后的官衔称谓,改而低喃着他的名字。当他的名字自她口中说出的时候,他竟然浑身一震。她的眼眸是那样的澄澈而透明,她的视线仿佛穿越了他的面容,凝视着那过往繁华纷乱的世间中的某一点。他震慑了,那双眼眸中蕴含着的力量,仿佛不仅仅只是预见到那茫然的未来,而且还无言地迷惑着他,引起他的满腹狐疑和不确定,尝试动摇着他长久以来赖以支持自己的信念和动力。
「你……」他紧盯着她,半晌才沉下脸低喝道:「你果然是怀着目的而来的,倘若你要来动摇我的意志、或我的责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既然生为赵家人,赵家的天下就有我的一份责任;更何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即使升斗小民也应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我身为赵家子弟就更是责任重大、不容推卸了!」
她久久地凝视着他,望着他微愠的俊美面容,仿佛没有听到他恶劣语气中对她的指责一样。她只是深深地看着他,看得他几乎有一点恼怒了。
「如果你想劝降于我,那么你找错人了。」他冷淡说道,撇开视线,盯着甲板上忙碌的兵士们。
她没有说话,许久后突然一笑。
「我为什么要劝你投降?你难道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吗,难道不是明知自己力量薄弱,却仍要坚持信念,力战到最后一刻也绝不放弃吗?」
他震惊地回首望她,心头升起一丝冷意。「你……」
她说对了。他的确是这样的人。自从童年起,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事物,就有不屈不挠的执着;即使明明清楚这条路一去不能回头,他也决不会允许自己不战而降——可是,这些事情,她如何知道?他们在今日以前,是素昧平生呵!
「你见过我?」他不自觉地,一声已问出口。
她微愕,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云淡风轻地摇首。「不,没有,我从前……从不曾见过你。」
四
「……是吗?」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神色里一闪即逝的黯然,不禁再问:「那么,你知道我?」
她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有点幽幽的。「不,我不知道你。」她轻叹,扶住楼船的船舷,向海中眺望。
「在受命出使宋营之前,我从不曾知道……你在这里。」
这话说得奇特,他的心一震。原本他并不是咄咄逼人的,可今日他却追问了下去。「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倘若我们当真素昧平生的话,你不是应该说『我从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从不认识你』么?可为什么你只是说,你不知道我在这里?那么,在你的心目里,我应该做什么,我应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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