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听下去,打断他的话,轻声道:“父亲这次莫要再失去机会,皇上态度可是明确至极,您若还不抓紧时机,怕是以后便真的收不了场了。”
父亲嘴角动了动,刚要开口,见福来从房间里出来,余下的话便吞入下腹。
“娘娘请吧,皇上传见。”
我拾步而上,伸手推开房门,凤御煊倚在一边,手中握着白玉杯,眼光深浅,正看向这个方向。我从刘东手上接过食篮,缓缓步入。
“蓅姜来的正好,我正愁着,你快看看该如何抉择。”说着,一脸苦笑,伸手递过来一本薄册。
他不用说,我心里已然清楚,父亲能来,凤御煊也定是知道消息了。他反倒问我该如何,看来昨日那句“壁虎断尾”之法,应该是应了。
我笑笑,不欲看他手中折子,信手将它放在案上:“父亲已经想通透了,皇上何需苦恼?这等事情让父亲去办就好,若是皇上还有所不放心,可允了蓅姜一同前往?”
笑如微风掠过湖面,染有薄薄一层凉意,他朝我伸出手,光线掠过他的脸,如玉雕刻,容仪俊极:“若说这天下还有谁如此懂我心思,除了蓅姜,还能有谁?若是生成男儿之身,必得我重用。”
我递过手去,拉他起身,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篮,端出一碟碟精致点心:“皇上先别夸蓅姜,等这些事情办得妥当,若是顺了您的心思,到时候再夸不迟。来,先吃点点心,还是热的。”
不多时,凤御煊唤了父亲觐见,父亲叩头,也知情况不明,不敢擅自讨饶。凤御煊面色如水,从位置上走下,到父亲面前驻足,微微探身,一只手扶上他手臂。
“朕予将军的厚望,想必将军自己心里也有分寸,华云清华玄为徇私舞弊之事,确是让朕失望至极。在朝为官,趟水深浅,将军不也清楚?如今地步,落下把柄,已然完全失势于人,不容乐观。
便是朕有心袒护,怕是姚相也不肯善罢甘休,难掩他人悠悠之口。刚得蓅姜一番哭诉,朕也知这一切着实是你为难之举,试问父母慈心,又有谁能舍?可不舍,不是要坏了大事?你说是不是,华将军?”
父亲惊色,愣在当初,一瞬间,只剩满目苍然。凤御煊的话说的已够明了,局势立场,不容他人存私难断。当下,父亲早已失去了抉择权利,被凤御煊几句话,架空在当处,若是给了台阶却不肯罢休,这下场,定时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此时此刻,也不容他再去犹豫,结局一早,已经握在凤御煊手中,棋路去向,不过是顺着已定轨迹,一路往前,不管之前如何曲折迂回,终究还是寻着而去,在他的谋算下,归为完满。
“臣,臣,谢主隆恩,愧对圣上信任,臣无能。”父亲深深一拜,头狠狠磕在光滑石板之上,身形微颤,久久不肯抬起。
凤御煊站在原处,垂眼看他,嘴角微微上扬,那种笃定神色,似乎从一开始,就高高在上,看着下面丑色难掩,你争我夺,不屑而嘲讽,冷眼睨着局势转向,仿若手中纹路,蔓延手掌之中,他一合手,便完全掌握其中,无人能逃。
半晌,凤御煊转身回到位置上,淡淡一句:“就让蓅姜与将军一同去办,瑞莹还在照看长生,不太方便。最后这一程,有你们两人去送,他也可知足,将军请节哀。”
苍老并非只有年深日久,渐慢生成,我突然想起曾经,凤御煊的一句话,不过昼夜之间,尽然霜雪。父亲的苍老,自是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清楚认知,权势利益之漩涡,靠近的人,便是无一幸免。可甘之如饴,也会如饮鸩止渴,生与死,不过只是眨眼之间,稀疏平常,影响不了其他人。
从御清殿出来这一路上,他不曾发出一声,漠然走在我身后,沉默如一口枯井。我记忆中那个威严而春风得意的男人,还是那一张脸,却永远失去了生活颜色,仿若单薄而枯燥的黑白素描。
“父亲回去好生思考,明日福公公会跟着我们一同前往,哪般话语可说得,父亲自己心里分寸拿捏得好才是。”语毕,我转往侧路。听闻身后,淡淡问我:“蓅姜,这可是你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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