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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娘娘之物?”
我复伸手去摸另一只,指尖轻触,又掏出第二只。三只一模一样的耳坠躺在我手心,一样精美绝伦,一般光艳耀目。
刘东见此状况,猛然一怔,脱口而出:“竟然一模一样,会有这种事?”
我目光冰冷,仔细翻看这第三只耳坠,做工之精细,以假乱真,丝毫挑不出一丝破绽之处,再细细一瞧,原来不同处只有一点,这第三只耳坠坠尾处,嵌的红宝石略有缩小,似乎略为晦暗一些,不似我那般大颗明亮。
“娘娘,奴才要是查下去,一定查得出是谁仿做了娘娘的耳坠。此人甚为大胆,竟然公开仿制娘娘饰物,以此骗取宁王前来,真是胆大包天。”
我撩眼看他:“她若敢仿制,又怎能会轻易被我们查到,这饰物应该绝对不是在宫中仿制。民间行家里手,能人巧匠多的很,想仿制出上层之作,绝不是难事。想必,这耳坠也该是拿出宫外去仿的,至于如何交由宁王手中,他可曾提到?”
刘东急忙点头:“宁王今日是因为一本纪要遗失,复才入宫来寻,在议事房的侧间里寻了多时,也不见那本纪要踪影。待开门之时,发现有手笺遗落地上,宁王拾起打开,里面只有这个耳坠,并无只言片语。宁王认得那是娘娘之物,于是急急赶来,后来才与娘娘在后花园遇见。”
我转眼看那三只一模一样的耳坠,微蹙眉心,轻声与刘东道:“无需查询首饰仿制来去,既然能仿,自然早有渠道可帮她送出送入。况且这耳坠如此之小,携带方便,根本无从调寻,枉费心思。
倒是我这对耳坠,年前才定制好,也只有那一日戴过一次而已,识得耳坠之举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下手之人,缘何这般清楚,宁王定会识出那耳坠必为我有之物。”
刘东恍然:“娘娘是说……”
“看来裕嫔做了不少功夫,一个皇嗣换我一命,能下手狠毒,做事决断,成事固然是好,而怕是想得好,可未必结果也是如意。”
“那日娘娘前行,裕嫔后来确实跟了去,想必是看见什么,所以……”刘东乍然噤口,心知嘴快出错,赶紧跪下,急急道:“娘娘责罚,刘东无心之语,娘娘饶命。”
我轻轻瞭他一眼,并不做声。
的确,能仿制出耳坠之人,后宫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到,可知道这耳坠一定能引得凤宜玶前来,必然是看到了那日昏暗长廊之中,他俯身吻上我脸颊的一瞬。
那一刻,凤宜玶顺着月色浅光,也一定看得清楚我右耳上,那只夺目璀璨的珊瑚红宝石耳坠。遂再次见到耳坠,才知道应是我有难事,方才奔走而来。
原来,当日,裕嫔跟在我身后,的确看见所有,也心知,凤宜玶有心于我,所以才这般狠得下心,猜度定是此举不虚发,必会扳得到我,遂连孩子都可舍得。
这丫头,这么一遭,竟然是演一翻苦肉计,逼我就范。对付凤宜玶这一手,足够堵住我所有出路。
她必会咬住我不放口,我若想脱身杀害皇嗣嫌疑,只能供出凤宜玶作证,当日并不曾单独行动,也不是我所下毒手。
可夜里如何会这般碰巧,遇见凤宜玶?分明是落了口舌于他人,这般你死我活所处,想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之人,只能嫌多,不会嫌少。若是有人借此诬陷我夜会王爷,生出苟且之事,丑闻现露,就算我死上三次,也未必够用。
后宫之中,并不怕你蛇心毒口,损人利己,就怕你无意失足,留下致命把柄。这里的女子无人不生得一张巧嘴,事不分黑白轻重,只做说者有意,点到为止,也就足矣。
犹是关乎凤宜玶,就算是凤御煊那一面,怕也不是那么好说得通。何况前朝静成皇后之事,让他格外厌烦敏感,这一禁忌,虽不可轻提,却不失为牵一处,动全身的妙招,换作是谁,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遂就算我能供出凤宜玶当日在场,亦是成了不打自招,画押认罪之举,下场未必好到哪里。看来华韶嫄这一次,是想彻底让我死个干净,再不能成为她眼目中的根刺。
“还好早一步将雪菊留在素影殿,今日在殿中,想必许太医懂我心思了。”我细细摩挲手中耳坠,翻转再看,略有倦意不堪:“既然不惜舍得孩子,我又怎好不成全她?宫中可没有一举两得的美事,愿赌就得服输。”
“娘娘巧妙,原来是许太医暗中辅助娘娘成事,也算我们暗中扳回一城。”刘东点头,似乎明了。
“华韶嫄若是肯安分,我也不会这么早对她下手,谁让她终究也是姓华,动她也不是明智之举,还不是火候。可她先先专盯着我不放,既然送上门来,我便照单全收。”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吵杂异常,我正奇怪,只听得门口处有人急急道:“容妃娘娘,我们娘娘正在休息,您还是天亮了再来,现在不能进去,娘娘……”
话音还未落下,门被乍然推来,厅室珠帘,一道接着一道,被胡乱撩得劈啪作响,犹是在这寂静夜里,格外清晰异常。
刘东赶紧走过去瞧,一见来人是华瑞莹,急急开口道:“娘娘在休息,容妃娘娘还是改日再来。”那人不肯罢休,步步逼近,刘东不得推搡她出去,只得不断往回倒退,焦急无奈。
直到最后一道珠帘被摔得叮咚凌乱,我坐在榻上侧眼看她入了内室。刘东生怕对我不利,赶紧提身上前,挡在我面前:“容妃娘娘,您不能……”不容说完,一记响亮耳光,刘东被突如其来力道,掴到脸扭向一旁。
“混账东西,本宫这里说话,哪有你呛声的份,滚一边去。”说完将嘴角流血的刘东推搡至一边,怒气冲冲,瞠目抿嘴,迈步站在我眼前。
“华蓅姜,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有本事,让皇上流连不已,我也可做视而不理,这皆是我因着长生是你所出,处处还算谦让,你不要得寸进尺。若是犯着我手中,必让你好看。”
我站起身,与她平视,并不见发怒:“如何?大半夜,你不回宫照顾长生,跑到兰宸宫撒什么泼?”
“你……”华瑞莹恨恨道:“韶嫄流胎,是不是你暗中下的手?”
我顿觉好笑,睨她浅笑:“怎么?裕嫔自己这么说的?你们姐妹同心,若是存心栽赃,何来装腔作势问我?”
华瑞莹闻言,竖眼斜眉,真真是怒火中烧,大声叱喝:“真是你这狼子野心的贱人所为,从上次你亲手杀了华云清我便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魔鬼,是祸水,终是个留不得的贻害。
如今你瞎眼,连韶嫄也不打算肯放过,我便如何也不能饶了你,不能让你害了华家,做你殉葬。”说着猛地扬手,扯住我胳膊,死死捏住。我被她大力掐住,皮肉疼痛,急急伸出右手去解。
“你这是做何?失心疯了不成?”我冷言。
华瑞莹瞪大双眼,眼珠赤红,似乎发疯一般道:“当日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动我兄弟姐妹,否则,我绝不饶你。如今你若敢为,就也要受这一些教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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