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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着有些对路,心疾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那当如何是好?”
不知要否请太医来诊治?可瞅他这样子,仿似是件需要深思熟虑之事。
宋郎生松开我的手,在幽暗的夜色侧转过身,背对着我,沉默半晌,道:“当然是请太医。”
我:“……”这心疾没准就是让他给吓出来的。
徐太医赶来的时候,其实我心已经不跳了,哦,不该这么说,是已经恢复正常律动。我们将症状和他说明后,他俯身,眯眼,观我气色许久,神色凝重地说:“公主脉象平稳,可为何老臣越是把脉殿下的心跳就越快?”
您老这副看过去像在我为默哀的表情,能不胡思乱想么。
宋郎生问:“可是心疾之症?”
徐太医摇头:“公主殿下无甚大碍,亦无心疾之状。不过……”
我和宋郎生等着他说不过什么。
徐太医说:“亦或许是医史上未曾出现过的隐性心疾,老臣不敢妄下定论。”
这分明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说法。
徐太医这老家伙居然还是太医院之首,难怪我父皇到现今为止依然昏迷不醒,我很是为宫里的王储们的健康担忧。
徐太医正欲打道回府,临末我想起一事:“近日太医院是否有招纳新的医士?”
徐太医道:“礼部堂官已到院内主持考会试,当下已有十人静候面加之试,不知公主何故问起?”
我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又问:“这其中可有人姓周?”
徐太医想了想,道:“有一人叫周文瑜,是诸位入选医士中最通晓医礼之人,可惜年龄太大,态度轻狂,与其他几人都闹过不大不小的嫌隙。”
想来就是那个救我一命的“仁者神医”没跑了。
我用指节敲了敲几案,道:“这个周文瑜医术高明,昔日本宫在民间微服时亲眼见过他起死回生之术,心中一直很是记挂。这样说,徐太医可明白?”
徐太医老脸微颤,说:“此人不喜循规,怕纳入太医院只怕会酿出大患。”
我笑了笑,“徐太医所虑甚是,可轻易放了医才实也可惜。不如,让他先来公主府做做医官,若用的还算妥当,再以本宫的名义向太医院举荐,您看如何?”
徐太医抖着胡子看了我一眼,战战兢兢应承下来,叩拜完背着医箱发足奔出本公主的寝室。
我指着他的背影茫然看向宋郎生:“他在怕什么?”
宋郎生把玩着桌上的瓷雕,悠悠道:“应该担心自己晚节不保。”
我奇道:“是怕周文瑜进了太医院闯出大祸?我明明说了,是以我的名义推举的,有何问题,他权可赖我头上。”
宋郎生抬眼瞅了我一下,隐约有点像在翻白眼:“公主某些名声,响得有些慑人。他大概是见公主要人这架势,颇为眼熟。”
我将宋郎生这话滤了滤,等到悟出精髓,恍然道:“他是以为我招周文瑜是招面首来着?”
宋郎生道:“嗯。”
我继续道:“然后他琢磨着他年纪和周文瑜相仿,相貌比周文瑜更加深邃泰然,察觉到自己的危机性,故而恐慌了?”
宋郎生道:“嗯。”
我微笑说:“所以本公主的忘年恋嗜好就要传扬开了么?”
宋郎生道:“嗯。”
我也点头嗯了一声,顺手拾起床上的枕头,用力掷向宋郎生,宋郎生一个没留神还真被砸中了,可脸上憋着的笑反倒一触即发,索性捧腹笑个不止。
凡事总得把握个度,宋郎生见好就收,将那枕头还给我,说:“公主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早朝议事,不好再找岔子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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