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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好像也在恍惚,闭了闭眼睛说,“各一百斤。”
“天哪!”红袖叫起来,“他一定是疯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店内暴跳如雷的江别鹤和跪地求饶的掌柜,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不是疯了?
晚上,我站在窗前走来走去,不时地望望漆黑的夜空,希望那只鸽子突然出现。虽然知道鸽子应该不会出现,但仍然抱有一点小小的期望。那个人不是会读心么?他不是能看透我吗?他怎么就不知道我现在如此这般需要鸽子呢?
有人敲门。红袖把药端来给我,“夫人,你病了么?为何突然每日都要喝药?”
“哦,只是补药而已。”我捏着鼻子把药喝完,恨不得咬舌自尽。念临风肯定是故意的,知道我怕苦,还配了这么苦的药给我喝。
红袖把一小碟冰糖放在我的桌子上,就端着药碗出去了。
我洗完脸正准备睡,窗外有扑腾的声音,然后信差准确地落进了我的脸盆里。我捂着嘴笑,刚刚在窗口等它,就顺手在窗下洗了脸,那是它一贯飞进来的路径。我连忙把它抱出来,它很不满地抖动了两下,把水珠甩得我满桌子都是。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鸽子,一样的脾气。
它腿上的纸条已经湿了,好歹能看出字迹,“为何找贾富?”
“吉祥街。”我写完正准备卷起纸条,又写上,“靳陶是你指使的吧?”
这回换了只鸽子飞回来,“嗯。”
“你要那么多药材干什么?钱太多是不是?”
只回了一个字,“是。”
我气结,熄了蜡烛,准备上床睡觉。又一只鸽子火烧火燎地飞进来。
“徽州疫情,需要许多的药材救人。我和靳陶,一人一半。另外,一段时间内,回春堂和你们林记没有办法再压低价格,挤垮别的药铺了。”
我的心软下来,因为徽州疫情这四个字。我的能力有限,像收集橄榄叶那些,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他如今身居高位,要多少财富就有多少财富,却仍然没有忘记少年时,在武威拉着我的手,许下的那个宏愿。
“有生之年,我定要用自己的手,去帮助尽可能多的人。用平常心去看待名利,用竹子的气节来做人。”
那个少年迎着朝阳缓缓站起来的样子,至今还如幅图画一样呈现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八年,有太多的缺。我甚至一度不敢确定,这个寿阳郡马,这个九州商会的大行首,这么遥不可及的一个人,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念临风。
我提笔写下,“腿没事吧?我一时没留心就做了不该做的事……”
“无碍。有时你也会故意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我明白。”
故意?我什么时候故意了?我瞪着鸽子,发现它的腿上绑着一根红绳。立刻想起锦囊里面绑在一起的那两缕头发,正是我们第一次……后,被迫绞下的……虽说那次是我主动的没错……可是,念临风你难道不是半推半就了吗!我恼了,把鸽子轰了出去,“碰”地一声关上窗子。古人云: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躺在床上,愤懑难平。
第二天一早,红袖“砰砰砰”来敲门,一边敲一边喊,“夫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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