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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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们找了仙童打听，大多都是摇头，不是不知，而是不能说。不就是爱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天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月老来上清圣境之时，都忍不住哆嗦两下，嘀咕着：“哪里打翻了醋坛子？”

仙童们哭笑不得，拖了月老的红衣衫往殿里推：“不是打翻了坛子，是在酿醋。把我们这等小童子们都熏得晕乎乎的，月老你快去劝劝。”

“所以，您本尊就真的来我这找醋？”

月老咂咂嘴，舌头勾着胡子边上沾着的酒渍也吞到了肚子里之后才笑道：“据说凡间，有位帝王送与重臣的妇人一瓶毒酒，说……”

“本尊知道白醋的典故。”

“哦，”月老嘻嘻一笑，瞅着矮几上那面镜子，拿起来左右瞧了瞧：“那天尊倒是说说，这面镜子的典故。”

灵宝天尊愣了会神，讪笑道：“可是本尊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那倒没有，就是最近传言天尊爱美到堪比水仙仙子，再这般临江自照下去，众仙都怕天尊动了凡心。”月老又自斟了一杯酒，深深的抿了一口：“神仙爱上凡人不可怕，神仙爱上神仙亦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神仙爱上自己的影子，啧啧，那可要怎么办哟！”

灵宝天尊这回倒是真的怔住了，思索半响，单手在镜面上拂过再捧到月老面前：“本尊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镜面上云兮散去，出现的居然是昆仑后山。山林古木环绕，飞瀑奔腾，五彩斑斓的鸟雀们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仔细看去，一众神兽们都从四面八方往镜湖奔跑过去，惊起异动无数。一片爬着肥虫的绿叶从树上飘了下来，摇摇晃晃的落在了湖面，纤尘坠落融入银白，隐隐的居然传来乌银的声音。

“我们来赌一把，看灵诸那小子会不会将东西给送来。”

“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居然让他去找常羲，天知晓两人相见会如何。你就不怕灵诸被常羲唤回记忆，从而自己吞了灵珠再来杀了你。”这话倒是西鸾说的。

“哈哈，你何必糊弄我。若他只是灵诸，自然可以从常羲手上夺得灵珠，他对你的情谊非同一般，死活都会拿来换你的性命；若他成了帝俊，那我更加不用担心，”乌银坐在废墟上，卷着西鸾的长发：“常羲与帝俊是什么关系，帝俊又与这一世的西鸾是什么关系，几颗珠子能够换回你的真心相待，这买卖赚得最大的是他。早知如此，我应当顺道让他挖了那常羲的元丹来，一起吞了，岂不更妙。”

西鸾冷笑，一把扯过自己的发丝，与其他的散发绑成鞭子盘在脑后：“上古神仙的元丹，别说是你这魔王了，就怕一般的神仙都是化用不了。”

乌银伸了一个懒腰：“真是残酷的人，你给我一点幻想也不成么。好歹以前患难一场。要知道，连续吞了三颗羲和炼化的黑珍珠再加上一位上古神仙的元丹，还有我自身的修为，这六界之中，还有谁能够阻挡我。”

西鸾拿着簪子在废墟的地面上划拉，低声问：“你为何这么爱权利。”

“唯我独尊是每个男子最大的妄想，我身为魔王，自然想着要统领六界。”他瞥了一眼西鸾那如古井一般的脸颊，笑道：“曾经听你说过，有人让你不停地轮回转世，你有没想过对方是想要让你寻找什么？得到什么？神仙们不需要金钱，那就是名望、权利。对了，你是女子，更想嫁个好男人，难道是姻缘？哈哈，我猜中了！”乌银拍着膝盖大笑不止。

西鸾也觉得尴尬，她自己以前猜想过，一直到这一世，遇到了狄隽，再与灵宝天尊双修之后才隐约的猜想到真相。果然是当局者迷，连乌银这个魔王都看出里面的真相，偏生就她无知无觉。

她撑着下颌，回忆了下这一世的过往，真是美男环绕，桃花多多，虽然大部分都是烂桃花，不由得哼笑出声：“也许等我成仙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难得一位知根知底又知心的好友。”

乌银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胡说什么，我可不愿意与你这神仙做朋友。”他靠在石壁上，整个脸色隐藏在阴影中：“这就是魔族与你们这类神仙的不同。哪怕成了仙，你们也还是会记得过去的家人、友人，还有仇人。你们会一边喝酒一边唠叨着过去的风流韵事和误会委屈，感慨人心不古。同时，你们还会不停地结交新的道友，接纳新登仙班的神仙，愿意感受任何喜悦的悲伤的忧愁的事物。你们会原谅伤害过你们的人，宽恕残杀你们的妖魔，你们的悲天悯人和慈悲为怀让我恶心。”他低声笑着，那呵呵的笑声像是地底伸出冒出来的魔咒：“魔族不同。魔族没有亲人朋友，只有敌人。父母养大我们是为了必要之时吃了我们的魔丹补充修为，朋友是为了必要之时拿来利用，伙伴是为了成就伟业的垫脚石，敌人是为了让自己快速成长，最终成为我们权利的牺牲品。你当初救的那人，换作了我，也会那么做。只有你这傻子，才会相信魔族之人的话，单打独斗的来挑战我。哈哈，不过，这样倒是让我相当欣赏你，最后才设计让你杀了我，继续修行活下去。”

西鸾闷不吱声，拿着的簪子已经将地面的石头戳出一个洞，反复的往那里面扎着。

乌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冰凉而修长的手指再次摸上她的脖子：“你活得够久了，还没腻？现在的修为已经快要登入仙班，与其等我攻入天界，不如现在用来填饱我的肚子，这样总比等下面对灵诸的背叛才好。我想，他应当会带着常羲一起过来吧！先杀了你，才好灭了他的期望，那珠子也就更加容易拿到手了！”说着，那指甲再一次地深入西鸾的颈脖，早之前流血的地方又开始泛滥。

她闷哼一声，已经痛得呻吟起来。

“你不能过去。”淡淡的一句话，居然有种贯穿上清圣境的穿透力，像把利剑直接横在了灵宝天尊离去的脚步前。

月老依然捧着酒杯，双颊酡红，尾指勾着酒壶摇摇晃晃，再次重复了一句：“你不能过去。你是天界的灵宝天尊，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忍了上万年了，怎得一遇到她的事情就变得毛毛躁躁，没有一点神仙的样子。”

灵宝天尊顿住身形，孤立的矗在门口。月老的话如剑，他既是快要冲出鞘的刀，只等着怒天一击就要让风云变色。

殿外的天将不知何时冲了进来：“开战了！四大天王已经赶了过去，天尊，玉帝请您去战场主持大局。”

月老推着他的背脊：“走吧，去灵宝天尊该去的地方。”

他的手紧了又紧，最终只问：“天定姻缘真的无法改么？”

月老眸中闪烁，哈哈笑了两声，已经提着酒壶率先走了出去。

“啊——！”大叫，乌银捂着心口，倒退两步：“臭小子居然敢偷袭我。”他又转向西鸾，捂着单眼的手掌中污血不停地冒了出来：“而你，居然敢刺瞎我的眼睛。很好，不愧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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