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7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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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抓住莫紫言的肩膀，“醒过来，喝药！”

莫紫言此刻正陷在一场噩梦里，梦里面目狰狞的莫若离提着带血的刀子在她身后不停追赶，阴狠的笑容不断回荡在耳边。心里的疼痛似乎永无止境，莫若离不要她了，可是还要她的身体，她要她去杀人，要她去报仇，甚至她要用尽她身体里的每一滴血，却不肯用一点点温情来换。

又有泪水溢了出来，慕容雪扣紧了抓住她的双手，粗鲁的用袖子给她擦掉，以前的莫紫言残忍又强硬，现在的莫紫言会哭还会变得脆弱，是谁把她改变了，她的生活里又出现了谁？

慕容雪不认得这样的莫紫言，只是非常非常不喜欢，她用袖子不停的擦着，擦得莫紫言的眼角都泛红一片，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眼泪，你的泪到底是为谁流的？她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晃着，“你醒过来，你醒过来！”

莫紫言苍白的脸上冒出冷汗，她在梦里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眼睛沉重的无法掀动。

慕容雪放弃了，把枕头都放在她的颈子下面垫高她的上身，端了药碗过来，舀起一勺就往她嘴里塞，黑色的药汁顺着紧闭的唇躺下来滑进她的脖子，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慕容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生出那么多烦躁，她将碗放在矮桌上去掰她的嘴，硬把药罐进去，莫紫言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无意识的抓住了慕容雪的袖子，药汁吐出来浸湿了前襟。慕容雪听到她颤抖的呢南，“娘……不要……娘……”

为什么一直喊娘，你的娘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你也知道伤心的吗？慕容雪停下鲁莽的动作，发觉莫紫言被药汁打湿的皮肤都泛红了，尝了一口药汁才知道很烫。

手放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抚摸，慕容雪又记起了她给自己上药的情景。那么相似，又有不同，就像是轮回一样。

“莫紫言，为什么你要躺在这里？你不是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吗？你不是要我杀你的吗，为什么反而会被伤的这么狼狈。”

慕容雪冷淡的说着，伸出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迟疑着贴上她的唇。

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冰凉的口腔里去，把苦涩的药汁都灌进她的喉咙。唇瓣相触的时候，一阵酥麻从脊椎窜出来。慕容雪睁着眼睛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纤长的睫毛，看着这张曾让她又爱又恨的脸，忍不住合紧了牙关咬住她的嘴唇，越感觉到柔软，就咬得越用力，直到尝出血的咸。

察觉到疼，莫紫言轻吟一声，羽睫颤动着似乎是要醒了，慕容雪急忙松开，等了一会儿，才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想让她醒过来，又不想让她醒过来，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慕容雪轻轻呼出一口气，用刚才的方法把药汁都给她喂了，等到药碗空了，莫紫言的唇已经红肿充血。

她伸出手指去摸她被自己咬得出血的唇，说不恨那是假的，看到这张脸，过去的回忆就会止不住的往外涌，她受的欺骗，她受的折磨，她受的耻辱，她受的委屈，全部都是这个人给的。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淤积在心里的多种情绪得到完完全全的释放？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慕容雪，她也知道防备别人，她也学会漠不关心，可是她并不想变成莫紫言。

因为那只会让她记这人记得更多更深刻，她不要走到哪里都像带着莫紫言的影子。

莫紫言，我已经说过要把你忘了。

【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

入夜，月色朦胧。夜晚的温度比白天要低，慕容雪从药房那里讨了些补血的药回来，看着四周树影婆娑，听着院内风声簇簇，感觉到一丝异常。

她打着灯笼一边小心脚下的路一边警惕的看着两边，总觉得在那黑暗之中藏了什么东西，随时都会跳出来。

吱吱。

蛐蛐在竹林中叫着，左边的枝叶忽然剧烈的晃动起来，随即一条灰色的影子嗖的一下蹿了出来。慕容雪心下一惊，急忙拔出腰间铁剑，抬高手臂挡住那条向自己劈过来的白光。

铁器敲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剑身嗡嗡嗡的颤动起来，慕容雪被他强劲的内力逼得后退一步，虎口震得发麻。

月光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半露在月光里一半藏在阴影里，右眼下面有一条拇指长的疤痕，整张脸显得生硬又诡异。他手里拿着的大刀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上面九个铜圈随着他轻轻敲击地面的动作发出铃铛似的响声。

“你是谁？”慕容雪带着敌意紧盯着他的脸，魍魉门的护院怎么放这个人进来？

“这话，我也想问你呢。”男人呵呵一笑，不待慕容雪回答，挥刀又冲了上来，慕容雪手里的灯笼被削成两半，掉在地上了立刻烧着了。慕容雪提气一跃而起直取他的面门，被他用刀挡了，胳膊又是一阵发麻，于是弯了手臂一个剑花去挑他的手指，男人立即后撤收回大刀，咯咯笑着，“小丫头，你的胆子倒不小。”

慕容雪不应声，紧随他的后撤朝前一步，以柔克刚，才是克制他蛮力的最好办法。手中的长剑贴着他的大刀欺上他的胸口，男人身子向后一仰躲过这一剑，刀支在地上一压整个人就弹了起来，慕容雪只看见一条白光，还来不及反应手里的剑就被打了出去，整条手臂都是酥麻酥麻的。她握住手臂勉强站稳了身子，那把大刀就再次砍了过来。

肖凌儿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怎么，刚刚回来就欺负我的徒弟，邱初贤，你这个师叔做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大刀在自己的额头上方停了下来，随后而来的风吹开了她耳边的碎发。慕容雪愣了一会儿才收回神，耳边落下一滴冷汗，若果师父没有来，他是不是真的就要把自己劈成两半了？

邱初贤收了刀，呵呵笑道，“原来这小丫头是你的徒弟。真是稀奇，你不是一直不肯收徒弟的么，怎么忽然就有兴趣了？”

“现在我变注意又有什么不可以。相比这个，你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徒儿吧？”

肖凌儿向前几步，带着愠怒沉声问道，这个邱初贤平时在魍魉门里就狂妄自大行为怪异，这次居然对她的人出手，还真是放肆！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只是试试你的徒儿从你哪里学了多少本事。”邱初贤无所谓的耸耸肩，把大刀扛到肩上，“虽然现在还很弱，可能挡住我一刀还站得稳，也不错了，肖师父还要多多调.教才是啊。”

“我自己的徒弟我当然会管好，不必邱师父操心。有空的话，多看看你的徒弟吧。”一个个怪怪的，真跟你一样。她伸出手拉住慕容雪，“小木，伤到没有？”

慕容雪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肖凌儿拉着她就走，也不理会邱初贤，慕容雪跟在肖凌儿身后走着，开口问道，“师父，那个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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