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8章 清晨的号声（第1页）

黎明时分，那原本如轻柔薄纱般短暂而脆弱的宁静，被一阵尖锐的号声无情撕裂。

这号声毫无征兆地骤然响起，仿佛是从那深不见底、无尽黑暗与恐惧交织的深渊中，猛然蹿出的恶魔，歇斯底里地疯狂咆哮。

又似一道凌厉至极、能将世间万物斩断的闪电，以令人猝不及防、惊心动魄的度，瞬间划破那寂静得仿若时间已然凝固的苍穹。

那号声宛如一把锋利无匹、寒气森森的绝世利剑，携带着摧枯拉朽、锐不可当的决然气势，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入赵天明原本混沌如麻的思绪之中。

彼时，他正处于半梦半醒的迷蒙边缘，意识在迷离的薄雾里飘忽游离。

这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号声，犹如一记威力无边、势若雷霆的重锤，以排山倒海、无可阻挡的磅礴之力，狠狠砸在他脆弱不堪的心头。

赵天明的身体本能地像被一道狂暴强烈的高压电流瞬间击中，极其猛烈地弹坐而起。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拧成乱麻，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仿若蜿蜒爬行的剧毒之蛇。

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因极度的惊恐而严重扭曲变形，嘴巴大张着，仿佛要竭力喊出内心的恐惧，却又如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不出半点声音，恰似一个破旧不堪、残损漏风的风箱。

他的双手在黑暗中慌乱摸索，手指颤抖不停，犹如寒冬中被冻僵的枯枝，指尖触碰到衣物时，会不由自主地抽搐，好似触电一般。

好不容易抓到衣服，便不管不顾地胡乱往身上套，扣子系错位置浑然不知，衣角被揉得皱皱巴巴、凌乱无序，甚至有一处还被撕扯出一个小口，仿若被凶猛野兽狠狠撕咬过。

他的心脏在胸腔内急跳动，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一只被困在狭小铁笼里、陷入疯狂绝望之境的野兽，拼了命地撞击着坚固的栅栏。

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令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的极度不安，和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深深恐惧。他的喉咙里出低沉而急促的呜咽，宛如受伤的小兽在痛苦呻吟。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不停微微颤抖，每一口吸气，都像是在拼命吞咽能令人瞬间窒息的恐惧，每一口呼气都带着无法掩饰、难以遏制的惊惶失措。

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得连针掉落都清晰可闻的监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犹如阵阵激烈的战鼓轰鸣，每一声都重重撞击着监室的墙壁，也狠狠撞击着他脆弱易碎的心灵。

他的鼻翼不停地翕动，仿佛狂风中一扇摇摇欲坠、即将破碎的窗户。

窗外的天空，依旧被一片灰暗得犹如沉重铅块的色调紧紧笼罩，浓稠得化不开的阴霾层层堆叠，如同厚重严实的黑色幕布。

没有一丝阳光，能够穿透这仿佛能将世界压垮的厚重帷幕。

但此刻的赵天明，却已被那尖锐刺耳的号声彻底驱赶了所有睡意。

他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惊慌，那眼神就如同一只迷失在广袤荒野、找不到出路的可怜小鹿。

眼球布满了血丝，眼眶四周泛起一圈乌黑，像是被浓墨无情浸染。

他呆呆地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目光空洞而绝望，嘴唇紧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霜严严实实地覆盖，脸颊还在不停地抽搐，如同被狂风吹动的破布，毫无规律地抖动。

他仿佛在期待着能从那片灰暗之中寻找到一丝哪怕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虫般的希望曙光。

号声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持续不断地回荡，声波如层层扩散的涟漪，仿佛是一种冷酷无情、毫无怜悯、毫不容情的催促。

不给赵天明留下哪怕是片刻的喘息和思考的时间。他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好，就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冲向了洗漱的地方。

他的脚步虚浮无力，身体左右摇晃，好几次差点狼狈地摔倒在地。

脚腕处因为动作的慌乱，不小心撞到了床脚，瞬间一片淤青浮现，好似一块青紫的诡异胎记。

冰冷刺骨的水无情地泼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咯咯作响，嘴唇也被咬出了深深的齿痕。但却无法让他那急跳动、仿佛要挣脱胸腔束缚冲出来的心脏冷静下来半分。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急滑落，滴落在他颤抖不止的肩头，他也顾不得去擦拭，只是机械地、麻木地重复着洗漱的动作。

他匆匆洗漱完毕，水珠还挂在他的脸上和湿漉漉的头上，晶莹剔透的水滴，折射出他内心那深深的惶恐与无尽的无助。

此刻的他，尽管已经看似做好了迎接新的一天的准备，然而内心却被一种深深的、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恐惧和难以抗拒、无法消除的排斥所牢牢占据。

他不知道，这即将展开的新的一天，会带来怎样乎想象、令人难以承受的折磨和严峻残酷、近乎苛刻的考验，不知道自己那已经脆弱不堪、伤痕累累的身心，是否能够承受住那未知的压力和无尽的痛苦折磨。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脚步的沉重，仿佛是在拖着一座无形的、沉重得让人无法喘息、无法动弹的巍峨大山。

每一步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每一步都仿佛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绝望的拔河，而那命运的绳索却在无情地将他往深渊拖拽。

那号声似乎还在耳边执拗地、不屈不挠地回响，不断地提醒着他，这是一个无法逃避、无法抗拒、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

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丛生、布满尖刺的艰难险阻，有多少黑暗得让人望而却步、心生绝望的无底深渊，他都必须咬紧牙关、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去面对，去承受命运那无情的摆布和残酷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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