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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家,终于是没什么关系了。”“嗯,我知道,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他单薄如羽翼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都有些空灵,语气里带着的孤寂让人汗毛倒立,“我早该……跟他们没有关系的…”
兰烛想到每年除夕他的不安和等待,想到他在月光下反复品读的那简简单单的几行字,料想支撑他往前走的信仰坍塌的时候,他的灵魂就被困在这无助的躯体里。
她把手伸出去,从被子里找到他的手,冰凉透骨。她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手心。
那是他们说好的,表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暗记。
他眉眼下的疲惫依旧驱逐不掉,下颌线更为锋利些,躺在那儿,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气息起伏。
他如死水一般的孤寂感再次沾染上屋子的角角落落,一点点爬到兰烛的心头。
兰烛来到他的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自己躺了进去。
她躲进他的臂弯里,脸慢慢地贴近他,直到鼻尖与之相对的时候,她最终是感受到了他均匀的呼吸的时候,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的行动惊动了他,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江昱成伸手,抚平兰烛皱起的眉头,“我没事,傻丫头。”
兰烛看着江昱成眼底下浮现的淡淡的光,晕着屋子里温暖的气氛,对着她的时候,温柔又缝绻,她想到她今天看到的那些散落在书房里的真相,想到他应该是反反复地看过了那些真相,心下就隐隐约约有些疼,她说,“江昱成,我收回那些话。”
“嗯”
她把下巴抵在柔软的床上,“我不想一辈子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也没法特别潇洒地看着你自甘沉沦。所以我今天就回来找你了。"
他依旧闭着眼睛,重复着她那句话∶“自甘沉沦……我在你眼里原来如此自暴自弃。”
“难道不是吗,动完手术的人一身不响地坐在风口,不是自暴自弃是什么?”
他侧了个身,伸手环过她的腰,靠近她的脊背,"我只是累了,阿烛,想要休息一下。"“嗯,我知道。”兰烛应着他,“江家的事,你要不想理,可以不理。”“他现在,应该嚣张的很吧”兰烛觉得江昱成说的,应该是钦书
林伯说,江昱成母亲过世的消息,是钦书带来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能把这么深的秘密挖出来,他可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很嚣张。"兰烛点点头,手肘支撑着坐起身子,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所以江昱成,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一个人,斗不过他。”
“你别消这趟浑水,阿烛。”江昱成伸手把她揽下来,把下巴抵在兰烛的发丝里,轻声地叮嘱到“他要什么就让他要吧,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兰烛用下巴拱了拱他下巴上密密扎扎的胡须,“这太不像你了江昱成,哦,我最近学了一个新词,我觉得形容你很到位。”
“什么词”“恋爱脑。”
“恋爱脑”他显然没理解。
“是啊,就是满脑子只有爱情,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恋爱上的人——”兰烛边说边用手戳着他高挺的鼻子,“我们就说他是个恋爱脑。”
"啊,是这个意思。"他脸上不由地浮现一抹笑,而后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那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恋爱脑啊。”
兰烛撇撇嘴,“你很骄傲吗江昱成,这不是什么好词吧?”
江昱成没理会她的嘲弄,“放眼整个槐京,论恋爱脑,我排第二的话,应该没人能排第一吧?”
“那可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家二爷,偏偏长了个恋爱脑,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硬是要为了一个姑娘悔婚、退婚、不要自己身后的靠山,甚至连自己的半个肝脏都不要了,你说你不恋爱脑,谁恋爱脑”
她虽然开着玩笑,江昱成却想到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和现在的狼狈样子,他甚至要兰烛回来照顾他,而不是想料想的那样,他还了江家那些东西后,能够潇洒并且胜券在握地去找她。
如今,却要她来找自己。
“对不起。”他搂紧她的腰,靠得离她更近些,她如今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说的话每一句都让自己心底涌上一阵一阵的生命力,“阿烛,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我天真的以为,我这么做,母亲也不用再受那样的胁迫……”
“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兰烛眨了眨眼睛,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着他微微带有胡茬的下巴,"那不是你的错,现在,没有人可以再控制你了,也没有人可以再拿捏你的软肋了,江昱成,等你好起来了,你就无坚不摧了。”
江昱成更靠近了几分,鼻尖轻轻地地抵着她,“你错了,阿烛,我并非无坚不摧。”“你明明是我最大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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