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章(第1页)

清晨,几缕温和的阳光自蔚蓝澄澈的天空,透过片片懒散闲适的云,洒在了这片安详的大地上。街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往来行走的人,几家店铺也早早开张了,响起了微微嘈杂的交谈声。

街边一角的铁匠铺传出阵阵的敲击打铁声,高高的烟囱飘出缕缕白烟,昼夜不息的炉火中闪亮着炽热的红光。

在一旁高高的锻造台后,一胡子花白的矮小老头,站在一块厚厚的垫脚石上,手中拿着一把小号的锤子。这锤子看上去完全不应该用来锻造打铁,因为它和一般的锻造锤相比,实在小的可怜。

可是,当它握在了这矮小老头的手中,却显得很得心应手,老头缓慢但有节奏地敲打着面前的一块发红的金属。

每一锤下去,稳稳地落在了金属块上,看似绵软无力,却也没有丝毫多余的震颤。若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铁匠老头的每一锤的,举起高度,下落力度,甚至落下后金属块红光一闪的亮度,全都近乎相同,一分不多,一寸不少。

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敲击下,金属块飞溅起点点几不可见的火星,跃入空中,随之转瞬泯灭。阵阵打铁声回荡在这街边一角,而这敲击声下,仿佛隐藏着低低的呜鸣,好似金属的私语,别具一番风味。

突然,“吼————”

一声低沉的巨响从铁匠铺内传出,在这清晨的街角仿若平地一声惊雷,同时伴随着一阵恶风。吹得铁匠门口挂着的一件件刀剑铲斧,一时间碰撞的叮当作响,以致于好几件都被吹落在地。

铁老头显然也受到了影响,手中的锤子一滞后落下,老头那几乎完全遮住眼睛的花白眉毛一挑,露出了其后一线微眯的小眼睛。显然,这一锤没有落在他期望的位置。

“你给我,闭嘴!!!”

又一声更加骇人的巨响随之而来,门外的刀剑铲斧一阵“哗啦啦”地被荡落在地,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两三件还挂在那,剧烈摇摆着。这次铁老头显然有了准备,手中的锤稳稳的停在半空,没有慌乱落下。

但他那厚厚的白眉毛却微微皱起,不知是因为面前的一排作品被震落在地而不悦,还是因为这声巨响而导致了略微的头晕耳鸣。

这两声巨响还在空中回荡,一道黑影突然从铁匠铺二楼窗口处飞出,画出了一道抛物线。眼看就要落地了,那道黑影却突然展开来,下落速度也随之略微减慢。再定睛一看,那黑影却是一名身材修长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在即将落地之时,双手突然向前一伸往地上一拍一推,下落的身体随之如同飞鱼一般向前跃出三四米。双手再次一撑地,一个空中翻身,灵活地调转身形,再稳稳的单膝跪地,摆出了一个帅帅的姿势。

“你这个臭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大清早的时候练狮吼功吓人,要练给我滚去镇子外面山头上去练!”低沉洪亮的怒喝声从铁匠铺内传出,一道高大的黑影也随之走出。

跪地少年急忙站起身来,揉着因之前撑地而酸痛的手腕,转过身来面对那道高大黑影。这时才看清那少年,身材修长却不瘦削,穿着灰褐色的布衫,露出双臂,并没有恐怖的肌肉隆起,但修长结实,皮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

有着浓浓的眉毛,眼睛大大的,配上长长的整洁的眼睫毛,一眼望去,那双眼眸犹如古井深潭般深邃,却又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面庞棱角分明,嘴唇纤薄,眉宇间却有着不合龄的坚毅,看上去阳光动人,又有着沉着稳重之色。

一头柔顺的黑发披散,在面颊的右侧,垂着一条分出的小黑辫直至下颌,小辫尾端有着一颗棕褐色的珠子,让整个人洋溢着青春,又带着不羁的顽皮之色。

“师傅,你下手也太重了点吧,”少年揉着手腕,向着那高大黑影抱怨嘟囔着,“要不是我反应敏捷,身手矫健,你就要失去我这个优秀的徒弟了。”

这时那高大身影已经完全从屋内走出,站在少年面前。身高足有两米开外,同样赤着双臂,穿着一件长长的深棕色皮质外衣。上臂的宽度已经可以和他的脑袋相比,身材极为健硕。看上去五十岁的中年人模样,但头发、胡须、眉毛,也都像一旁的打铁老头一样,都是花白的。

大大的鼻子下,有着一张大口,嘴唇厚厚的,泯紧嘴时宽可及双眼,眼神犀利又不时露出凶光。整个人往那一站,宛如一尊战神雕像,不怒自威。唯一不合的,就是他那半长的白发梳的一丝不苟,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小的辫子。

“闭嘴吧你,别耍宝了!”高大中年一挥手,不屑地说道,“还借口说什么这吼功是我教你的所有功夫中最强悍的,可现实呢,练了这么久,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还什么优秀,哼,我看你就是一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真不知道我当初看上你什么,收你为徒......”

高大中年一边恶形恶状的责骂着,一边弯腰将之前被震落在地的刀剑铲斧捡起,重新挂回原处。少年嘿嘿一笑,也赶忙上前一同拾捡。

“小鱼啊,”一直在一旁默默打铁的老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淡淡地开口道,“你今天是不是就要动身去那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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