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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来所谓的这个秘境可以积攒功德,其实是在这儿等着他呢么?自觉已经掌握了“真相”,感觉自己即将打一场“盛世白工”的孟叔默默地留下了宽面条泪。
听见他的话,纪尘寰却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孟叔,您是我们的退路,但是人不能一开始就选择走退路的。”
进入一梦婆娑之中轮回,对于纪尘寰来说并不是最优选择。他知道自己的执念在哪里,他最在乎什么,一梦婆娑编织出来的小世界中就会用什么去折磨他。孟叔当然不是故意要折腾纪尘寰,只是作为神器,一梦婆娑被锻造出来的时候就被赋予了这样的特性。一入轮回,就是反复在教进入另外一世的修士何为“放下”的过程。
纪尘寰偏偏不想放下。他不是没有见过九死而犹未悔之人,可是一辈子太久,他不能保证在一梦婆娑之中辗转的自己能否还是原来的自己。纪尘寰对于自己变成怎么样的人都尚且能够接受,可是他接受不了唐久如同看陌生人一样看他的目光。
他不敢期许来世,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来生还能如此幸运,就还能恰好的遇见唐久、成为她的弟子。纪尘寰自觉自己运气一直不太好,所以他不敢赌。
进入一梦婆娑是最后的保命手段,那么在此之前,纪尘寰必定要竭尽全力。
周遭全是要渡劫的弟子,纪尘寰只觉得自己筋脉都是碎裂的疼痛,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外袍,有那么一瞬间,纪尘寰的瞳孔甚至都涣散了。
他是个已经习惯了疼痛的人,若非如此,纪尘寰也不能忍受半身化作木石、半身反复碎裂的苦楚,可是如今筋脉之中窜过的雷灵力,还是让他感受到了近乎痛苦的疼痛。
他的同门比他的情况更糟糕。偶尔能够聚焦的瞬间,纪尘寰清楚的看见于羊鲜持剑的那只手,他的虎口处已经鲜血淋漓,甚至隐约可见白骨。
沈留珠咬破了手指,硬是逼出了自己的一颗心头血,将之涂抹到手中的扇子上,转而又输出灵力,为渡劫的师兄师姐们撑起临时的保护屏障。
若虚宗一向护着门内的小的,年纪最小的沈留珠都被迫入如此境地,其他的人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若虚宗的弟子与天争锋,想要给自己、给同门求一线生机。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而周遭定禅法寺的佛子们站在慧空身后,他们仰头看着天空,静带着同门或者自己境界突破。他们颂念着满天神佛,却没有一个人俯身看一看周遭的苦难。
“呸,这就是佛修么?无视旁人的危险和苦难,你们在修什么佛?你们怎么不去修魔!”沈留珠原本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可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于羊鲜冲着她跑过来,用血肉之躯给她挡下一道天雷,而那些佛修们却无动于衷,无一人挺身而出,沈留珠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愤怒,冲着慧空痛斥出声。
慧空睁开眼睛,望向沈留珠,他看见她唇边的一丝鲜血,只是慧空并无动作。他低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是心有挂碍,故生怖惧。心无所念,无爱无惧。慧空并非是看不见他人的苦难,他只是觉得不该插手别人的苦难罢了。这就是慧空,哪怕沈留珠是他的“命定之人”,可是沈留珠的眼泪却也不能让他动摇半分。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修魔?别侮辱我们魔了好不了?”在意识半梦半醒之间,沈留珠忽然听见她耳畔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里盛着笑意,不过却也似怨似嗔。
沈留珠一个激灵,可是等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的时候,周遭有的只是定禅法寺的佛修们麻木的表情,和她的同门们一张一张疲惫的脸。
有人的雷劫已经结束了,他们成功的从金丹跨入元婴。可是无人欢呼,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突破,这个秘境之中的雷灵力已经开始争夺其他灵力的地盘,缓慢吞噬着周遭其他的灵力,将这个只进不出的秘境变成只有雷灵力的方寸之地。
如果没有破解之法,照着这个速度,他们哪怕突破成了元婴,可是终归难逃一死。
那道声音到底是从何来,对于沈留珠来说,这已经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了。她感觉得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在觉醒,这种感觉沈留珠其实并不陌生。这是她一直想要压制的力量,自从她出生起就一直如影随形。可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沈留珠却又莫名的开始渴望。
因为她清楚,这个力量可以让她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没关系的,没有关系的,留珠不要怕,你师兄师姐们会疼你的,老祖也会保护我的小留珠的。”沈留珠想起了小时候娘亲抱着她一遍一遍呢喃的话。
那个时候,她娘亲以为她睡着了,其实她并没有。翅膀缩回身体里的感觉很奇怪,哪怕在娘亲的怀里,沈留珠还是没有办法安稳。所以,她恰好将她娘亲的话听得分明。
——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我才不是奇怪的小孩,我是老祖最疼爱的小崽子,我和江笛姐姐一样,我们都是长着小翅膀,都是会飞的。
沈留珠在心里默念着,直到她尝到了一点咸涩的味道。她分不清流进她嘴里的是泪水还是血。她只是想到了若虚宗的点点滴滴,想到了在各峰之中撒欢玩耍的快乐日子。
其实沈留珠也没有很怕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因为她终于懂了,比起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只是世人的目光和言语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沈留珠扶起来了扑倒在她身前的于师兄,又看了一眼周围熟悉却又写满了疲惫的脸。她轻轻将自己的扇子塞进于羊鲜手里,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师兄,如果我能回来,这柄如意清江扇你还是要还给我的。”
如果我回不来,那这柄扇子就留给你做纪念吧——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有些残忍,所以沈留珠没有说出口。
于羊鲜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拼命想要爬起来拉住沈留珠,可是那一道天雷实在有些重,于羊鲜怀疑自己的脊骨被劈碎了。放在平时,这样的伤只需要丹峰的一颗丹药就能够治好,可是他是剑修啊,哪家的剑修富裕到随身能够携带丹药的?
于羊鲜从没有这样后悔过,他努力的伸出了手,却就连沈留珠的裙角都没有捉住。一口鲜血哽在他喉咙,于羊鲜又气又急,最终没有忍住,眼前一黑就直接昏了过去。
“小师叔。”沈留珠走到了天雷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纪尘寰的身边。她叫了这么一句,提示着纪尘寰她的到来。
纪尘寰注意到凑过来的小孩子,他皱了皱眉,语气不算太好:“回去。”
“我就不。”沈留珠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她眼睫毛都挂着泪水,此刻她的表情简直堪称“挑衅”了。
吸了吸鼻子,沈留珠对纪尘寰说道:“小师叔,你是不是嫉妒我可以和老祖撒娇?我想跟你说呀,其实男孩子也可以撒娇的呀,而且你也没有很大的,只比我大三岁而已啦,不要总在老祖面前装大人,就是也可以撒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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