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错觉了,他这分明是要找我的不痛快。他不叫我痛快,我自然也不会叫他痛快了,便讥讽道:“勿论和人与我相配,右护法这般做派,我瞧着便心中生厌。”
“那倒是我的错了,缘不该凑过来的。”他轻飘飘地落下了这句话,面上也不见什么悲伤的情绪,转身便走了。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苏风溪是不是脑子病了。
我回了司徒宣房内,去换一身衣裳,司徒宣浓情笑意地为我整理衣衫,我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室内多出的一坛海棠花。此时正是凛冬,海棠多在春末夏初开放,冬日开得如此艳的海棠,倒是少见。
更让人起疑的是,这花昨日还不见,今日竟然出现在了司徒宣的房里。
“这海棠花是从哪儿来的?”
司徒宣笑意盈盈,只道:“右护法昨日送来的。”
“你何时同他这么熟悉了?”我漫不经心地问,并不指望什么真心回答。
“教主竟是忘了,”司徒宣踮起脚尖,亲了亲我脸颊上的疤痕,“我同苏风溪幼时便相识了,他自然会好好照顾我,教主如今知晓了,可不要吃醋呀。”
他这句话是真的,我细细瞧他眉眼,只见他眉眼出了一丝得色,一旦他试图炫耀一些我记忆中不存在的事的时候,便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姿态。
“我还真有些吃醋了,”我扣住他的下巴,手指摩挲挑逗着,“你是我的人,同他人亲近,我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司徒宣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压下了身,吻上了他的嘴唇,一日荒淫无度,自是不必细说。
第45章
魔教大会那日,很难得地是个大晴天。
我坐在教主的躺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黑压压的教众,他们的脸是陌生的,但神态勉强都能都算得上恭敬。没人在意我脸上的伤痕,能力够的不在意外形,能力不够的则是不敢在意,仅仅从这一点来看,我是很喜欢魔教的教众的。
苏风溪和南三直分别坐在我的身侧,这一次的魔教聚会没有要杀的人,倒不是没有该杀的人,而是魔教遭遇重创,正是要稳定人心,有那么几个刺头,早已派遣了暗卫埋伏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没必要当众毒杀。
这主意是南三直提的,我总觉得他像极了正道的侠客,却不曾想到他竟然能想出如此计谋——弯弯道道的,颇阴险了些。
这话我没说,但南三直看出来了,他便反问我:“对于武林中人,死于一杯下了毒的茶好,还是力竭战死更好?”
我仔细品品,无疑后者会在他人口中显得好听得多,但转瞬又想到了反驳的话语:“三直不妨想想,是糊涂地死,还是清醒去死更好?”
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眼见着希望从手中溜走,绝望地走向死亡。
南三直没再同我辩驳,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视线我着实招架不住,想了又想,只好把那些画掉的名字,重新勾了上去。如此这品茶的环节,实际上是个摆设。
我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扫向台阶下,各教众神色各异,大多都喝了茶,但也有少数犹豫不决的,我耐心等了一会儿,又有大半人喝了下去。
我的手指敲着躺椅的边缘,颇有些不耐烦。南三直却上前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动作,我下意识地去看苏风溪,他却老神在在,嘴角甚至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那未喝茶的几个教众,忽地跪在地上,口中吐出了血液和白沫,浑身抽搐得厉害,他们的皮囊下也可见异物在不断涌动。我站起了身,欲向前查看一二,但刚刚下了一个台阶,那些人便一齐停止了抽搐,恶狠狠地瞧着我,尚未来得及说出什么话,便身体爆炸,变成了血肉的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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