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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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乔弥的注视和周至川贾淑儿两人的回忆中慢慢流逝。一直到周至川趴在桌子上，发出微微的鼾声，那种有人说，有人看，似动似静，动中有静，静中有动的奇妙场面才结束。

乔弥扶周至川回房间，酒量好的贾淑儿也帮手，好不容易把周至川弄到床上，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歇气，

床上的周至川不断地呓语：“水水水……”乔弥知道周至川有睡前要饮一杯水的习惯，还纳闷，人笨就是倔，喝醉了还不忘要喝水，她起身去倒水，周至川却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双手抱着脑袋，眼泪无声的流下来，像是两条忧伤的小溪，并且口中痛苦的喃喃道：“冉柔，冉柔，我不好我不好，你别死，我死，冉柔，我死了，不会活了，……”翻来覆去的话，止不住的泪，让人心疼。

一直嘻嘻哈哈的贾淑儿，迷蒙着一双醉眼，竟像个怜苦世人的菩萨一样慈悲，轻轻抚摸周至川的头发，叹息道：“可怜的小川。”那一刻她的成熟与包容，让乔弥吃惊。而贾淑儿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乔弥挤出一个似乎无奈的笑容，像托付一样对乔弥道：“乔姐姐，小川是个好孩子。”

乔弥不置可否，贾淑儿看不明白乔弥的心思。

第十九折冉柔

乔弥和贾淑儿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周至川的床边，看着她。终于等着周至川安分下来，睡熟了，乔弥看了眼贾淑儿，而后者考虑了一下，陪她一起走出来，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乔弥泡了一壶清茶，捂着茶不说话。冷冷的月亮在清亮的茶水中一摇一晃，乔弥盯着水中的月亮，眼神也飘渺起来。

贾淑儿低着头，好似在做着什么决定，片刻后，开口道：“冉柔……”好似不知道从何说起，又停住。

乔弥似乎在帮助她接着说下去，道：“她死了。”乔弥说的很直接，没有任何的掩饰与犹豫，这样对活着的朋友说起，死了，或许很残忍，但那就是谁都无法逃避的事实不是吗？不要自欺欺人的说什么，她去了天上，她投胎了，下辈子接着相见之类无谓的废话，不管是去了天上下了地狱，投胎转世来生再见，那都是不一样的，那个代表着冉柔的灵魂，只是，死了。乔弥其实在周至川说梦话时已然想起了这个让她不平静的名字，她见过这个名字，是的，不是听过，而是见过，在城外的那个墓园里。周至川靠在那个墓碑上睡着了，皱着眉头，似乎睡得也不安宁，墓碑上分明的刻着“冉柔”，或许冉柔这个名字代表的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墓碑上的名字必然更深刻的刻在周至川的心里。

贾淑儿望着黑夜里的虚无接道：“是啊，死了，为了小川死了。”

乔弥似乎并不震惊的样子，静静地等着下文。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认识小川了，那时候很小，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反正附近就那几个孩子呗。

小川跟你说过吗？她父母早亡，是她哥把她带大的，她哥就是……算了，这不重要，我直接跟你说吧。后来就认识了冉柔，冉柔家是从别处搬过来的，当时我和小川七岁，冉柔比我们大一岁。冉柔怎么说呢，你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了，温柔似水的人。小川似乎特别喜欢她，特别黏她，后来我想过，小川可能是没有娘亲，所以会特别喜欢那些温柔的照顾她的人。你看小川平时很木讷吧，但又会想法子逗冉柔开心，用任何方法。冉柔似乎也很喜欢她，对她很好，又温柔又体贴。当时我们三个人每天都很开心，单纯的孩子。

后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是第一次有人去冉柔家提亲的时候吧，小川知道后几天闷闷不乐的，生气生的莫名其妙，当时哪里会知道啊，那种感情……

冉柔来看她，她还在生着气，冉柔怎么哄都没用，急的都要哭了，小川那次是真生气了，要不她舍不得冉柔着急的。后来小川说要去爬城外的小青山，我们以前经常去那玩，山不高，但站在山顶上能看到整个城。冉柔看她终于松动了，就开开心心的陪她去，一路上还哄她。

后来，她自己回来了，我问她冉柔怎么没回来，她绷着脸说，她把冉柔丢在山上了。她骗冉柔说要方便，冉柔在一边等她，然后她就一句话也没说的自己偷着回来了。我气死了，要打她，她怎么这么任性。但我没下去手，我知道她只是赌气，其实心里已然愧疚的要死了，但就是倔，不肯去接冉柔。

过了不一会，冉柔也回来了。我以为冉柔一定生气了，要是小川敢这么耍我，看我不打死她！但是冉柔跟没事人一样，还那么温和，问小川：不生气了吧？小川哪里还好意思生气，懊丧的要死。

反正后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个人比别人亲密些罢了，不过，那时候两个人还真是懵懵懂懂的。要不是冉柔成亲的话，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小川知道冉柔要成亲几乎要疯了，我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关乎冉柔的亲事，小川都要发脾气，或许那个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她把自己窝在家里好几天，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蓬头垢面的，很憔悴，样子也很痛苦。后来，她跟我说，她对冉柔的感情。我以为她疯了，我说她只是舍不得，一整晚，我们都在谈论这个问题，我被她说服了，或者是，我被她的痛苦说服了，我觉得她和冉柔在一起也没什么，或许在一起了她才会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她自己误会了，而且起码现在不会这么难受。

她去找冉柔，说她的心事，说让冉柔别成亲。冉柔也哭了，她说她一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明白小川的心思，但是没办法，又能怎么样呢？那样有悖伦理的事情，会被唾沫星子淹死。闹开了，两家人都要在这里抬不起头了。

小川不肯放手，那次她是豁出去了。小川她哥也算神通广大，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个事情，不许小川出门。小川是她哥带大的，她哥人又很威严，小川对她哥很敬仰，又怕她哥，但，那次是真的什么都不顾了。我见她第一次跟她哥大吵大闹，要死要活的，简直是疯了。她哥最后没办法，死了心不管她了，由着她折腾。

冉柔也很痛苦，硬是退了亲，她父母气疯了，但也没办法，冉柔说，不退亲，我就在死喜堂上。她父母没奈何，只当她真是不喜欢男方，就退了亲。但是，还是整日张罗着要找个好女婿。

暂时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小川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我却隐隐担心过，觉得没这么轻松。

果然，后来冉柔的爹娘不知道怎么知道她俩的事，二话不说的要把冉柔尽快嫁出去，不能让这样丢脸面的糊涂事传出来。这次谁都无可奈何了。

其实，冉柔大约是想静悄悄走的，小青山湖很大，不会有人知道的。她被她父母逼的急，小川要带她走，她却不同意，她说她对不起爹娘，心里煎熬，是个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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