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清闻声回头,浅浅地扬了扬眉。
眉玺跪坐在床上,有些不大自然地交叠十指,“妾身想为夫君绾一次发……可好?”
她低眉顺目,只为遮饰面颊上的红潮。她声音轻好,却难掩怯怯的紧张。她第一次越过了两人间固守的底线,只是依着自己的心愿——只是想好好为他绾一次发——作为他的妻。
短暂的沉默,水沐清温声笑起,“好啊。”
是夜,瑾苑里月色稀寒。辛勤的下人们早将厚积的冬雪都铲至苑中一角堆着,砌成七八尺高的雪堆。泼了水便冻上一层光滑的冰面,月光下能清楚地瞧见自己的倒影。
苑角有楠木圆凳对称环桌,凳上垫着金蟒翻花厚褥。对月成镜的冰面前,水沐清微微偏首,下意识地又望了新梳的发髻一眼——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孩子气时,不禁哑然失笑,“像个傻子。”信手揽过整齐垂落的长发,他自在地坐下来。
不经意间回想起她为自己绾发时细腻的指触,唇角再度勾起一个浅弧。眉玺,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是他的……“妻。”笃定地念出这个字,莫名竟有一丝宽慰。似谁在沉寂七年的心湖里倒了一斛暖酒,醇美,酣畅,酒面映着红颜笑靥温柔到不可思议。
然而……眼前倏忽掠过另一道人影,修长的双眉不由得微微拢起,“东风唯亲鉴,南山何其远……”喃喃念起从前轻狂不驯时写下的诗,他眸中的精光又开始流浮不定……
那时的他——弱冠翩翩,心高气傲,举手投足间尽是醉倾千江月的风情,也是在那场花灯会上,在云集来的人群吟诗作对比才学的地方,他遇见了全苏州城第一才女——杜妃夷。
因乎,风流才子,玉貌佳人,两情相悦出双入对——传在当时亦是一段锦绣良缘的佳话!若非后来荀初郡主出现,水杜两家结为姻亲之好也着实无可厚非……
那时他爹娘相继去世,由他接手的水家绸庄陷入空前未有的困境。而那渊王爷又暗中作难,几近胁迫他娶荀初郡主为妻……
又若非——若非七年前的那个晚上,两人情难自禁,直至木已成舟——他或许真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娶妃夷……
却怎么料到——这良辰美景竟皆成了虚设!妃夷在成亲当晚便大病呕血,自此卧床不起,寻遍名医也不见好转,直至两个月后香消玉殒……
“妃夷……”恍惚间扬手,宽袖带出极细微的“哐呤”声,却让沉思中的人心弦骤紧!这才发现——楠木桌上还摆着一个精致的暖手小炉,是丫鬟随手放上去的,如今炉眼里冒出的却是几缕苍翠的冷烟。
眉间微露困惑,水沐清伸手轻抚上去,细细摩挲炉面上凹凸错致的镂刻,恍然又回忆起了两年前的那只暖炉……
“路上风雪大,夫君留着它暖手倒也不坏。”当时的眉玺照旧一身明灼绯衣,白裘披风张扬在凛冽的冬雪里猎猎翻飞。她笑容柔婉,于临行的马车前递上一只精巧的暖炉。
眼尾处的温暖虚浮得不落实地,笑了笑,水沐清客客气气地伸手接过,“早些回去吧。”是他仅留的一句话。
此次西行自玉门关至楼兰,途经“死亡之海”莫贺延绩,沙漠气候变幻难测,何况车队跋涉便更是艰辛。水沐清先前又怎会料到,小小一只暖炉,竟起了那样大的作用……
炉中燃的是一种特殊的“冥焰”,焐着掌温便不会灭——故而一路伴着他度过严寒。待穿越莫贺延绩,赤日炎炎,银沙刺眼时,那暖炉竟似有灵性般降下温度,反倒成了纳凉用的“冰炉”!后来才知道,她在炉内第二层铺的是“赤穆凌”——府内用来降暑的珍品药材。
水沐清不得不惊讶于她的细心——烧完冥焰便正好步入沙漠,连时日都算得分毫不差!平日里只见她一个人待在闺中描画,也甚少见她与丫鬟们交谈,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而这惊讶便在几天后转化为震惊——就在车队步入沙漠中央最诡谲的圣墓谷,遭遇嗜血的邪虫血蝇结群攻击时,炉内再度散发出奇香,而那香味恰好是那些血蝇的克星——“宫芽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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