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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一帮小孩儿哪有那么邪乎。!”
“嗯,念三个六年级你当然说我们小孩儿!”
“别恶心我!”
“哈哈!你爸咋想的还让你在初中混啊?锹哥你快二十了吧!”
“去你妈的!你这逼样的二十了才上初中呢。”于一笑着骂他,“我爸这回跟我交待明白了,高中不毕业绝对不让我出来。”
“你真能念完高中吗?”
“不好说。”
“我怀疑你爸想整疯你!”
“你想多了大哥,他就我这一儿子。”于一强调,“不是捡的。亲生的!”
城西这一片是矿区公房,建面和结构大体相同。改革开放后房子由厂矿过到个人名下后,家家陆续翻盖加高,一户挨一户三层两层独门独院的小洋楼。是市里形成规模较早的一带小区。也有些住户迁走,房子转手卖出,但大多还都是住了十多年的老邻居。
因为是一批厂矿工人,年纪大抵相仿,小区里前门后院的孩子也都般对般大小。杨毅绝对是这群孩子中最凶的小姑娘,敢跟矿里任何一个男孩争强斗狠,经常挂着一身伤回家,气得爹打娘骂。上了初中之后情况好转不少,却不是因为她本人主观收敛,而是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修理的男孩子们上中学后一个个打了激素般地成长起来,而她在五、六年级时意思意思地长了十来公分后就再无动静,连着两年量身高都是同一个数字,从班级后几排被调到第一桌来。她忧心忡忡着自己的体格,却仍改不了惹事生非的个性。好在矿里的男孩子们现在虽然身材上占了优势,心理上却还有着小时候被杨大姑娘调教的阴影,每每与其发生战争,免不了有闪躲逃跑的潜意识,气势上输了不少。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也渐渐在男生的教育中被灌输。就这样,站在一起比旁人都矮半个头杨毅在非昔可比的今天,仍能呼风唤雨地在矿区为非作歹。
与杨家共用一堵墙的季家小字辈三女一子,老幺季风因为晚生了杨毅三天,理所当然地成了受她迫害最深的矿区子弟,被锻炼出了较高的抗击打和隐忍能力。
季风哼着国歌推开自家大门,转了一圈又晃进隔壁。
一进门就听见杨家女主人丛丽荣的大嗓门:“杨毅你能不能快点吃?整得满哪都是饭粒儿!”
杨毅抱着饭碗守在客厅电视前,对妈妈的训斥充耳不闻,视线始终落在屏幕里那个喊着“代表月亮消灭你们”的月野兔身上。
“小风吃了没有?”杨海国从饭厅走出来坐到沙发上拿起牙签。
“吃完了,在同学家吃的。”季风脱了鞋,走到杨毅身边用脚尖轻踢她,笑嘻嘻地叫:“刺儿?刺儿?”
“滚!”杨毅嚼着饭含含糊糊地骂道。
丛丽荣在厨房洗完碗走过来,递了块瓜给季风,哭笑不得地说:“她精神病儿你搭理她干啥?”
杨毅不满地瞪了妈妈一眼。
“你爸回来了吗?”
“没。就我妈回来了,季洁也跟来了。”
“是吗?老大来了?孩子呢?”
“我回去就听那孩子哇哇叫唤不知道咋回事。他们都哄着呢。”
“我看看去。”丛丽荣说着端起果盘。“老海你不去看看?洁家胖丫头可带劲了,跟少华长一样一样的。”
杨海国剔着牙站起来:“你姐夫也来了吧?走,杀他两盘去。”
“啊?”季风不屑地挥手,“他臭棋篓子你还跟他下?越下越臭!”
“这小子……”
“杨毅你快吃完把碗刷了啊。”丛丽荣又叮嘱了一句,夫妻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刺儿……”季风歪在沙发上踹杨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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