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章 战乱初见端倪（第1页）

庐州境内。

枯水季节，船只在淮水中行驶，时常搁浅。

每当此时，就有纤夫们呼喝着号子，一步一步向前拉动。寒冬腊月，即使衣着单薄，他们仍然是大汗淋漓，赤脚踩在石子岸边。

甲板上，锦衣公子皱眉不已：“这样下去，哪里能赶上斗姆法会。”

他露出近乎痴迷的表情，喃喃自语：“斗姆元君，法力无边；吾心虔诚，早日登仙。”

与此同时，一名青衣女子飞落在甲板上，蒙着面纱，抱着琵琶，轻轻拨弄，惊醒男子。

“渊，紫光夫人见你迟迟未到，特派我来查看情况。”她身姿袅娜，步态轻盈，“可见你心不诚，斗姆法会还能耽误。”

锦衣公子渊冷汗连连，忙不迭地解释：“天玑仙子明察，非是某不诚。枯水时节，船只搁浅，只能由纤夫带动。凡夫俗子，如何能比神通伟力，故而有所耽搁。”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羊脂玉环一对，笑道：“还请仙子替我说几句好话。”

天玑仙子接过玉环，随手丢下，嗤笑道：“哪里来的腌臜货，也敢拿来糊弄我。”

随后又是轻抚琵琶，声音诡谲。

渊心疼的看向碎成几块的玉环，听到琵琶声后，竟毫不犹豫的走向船舷，纵身跃下。

“心不诚，唯死而已。”她不再停留，轻身而起，如鸿雁般远去。

船舱内，见到全程的俩小儿牢牢捂住嘴巴，流着泪，大气不敢出。

直到看不见青衣女子，大些的娃儿松开手掌，哽咽着说道：“爹爹死了，弟弟你去巴陵找钱叔叔。”

“哥，那你呢？”

“斗姆法会，家没人参与，就是下一个沈家。为了家，哥哥必须去。”

“不要，哥哥。他们吃人！爹爹也跟着他们吃人！”

“乖，郁垒。”神荼抹干净弟弟的眼泪，“活下去，带着家的希望。庐州已经沦为鬼蜮。你不走，紫光夫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家。”

他摸出腰间匕，将宝石外鞘丢掉，然后割去弟弟的头。

正好管家进来瞧见，他连忙阻止：“我的大少爷，割是大忌讳！若是让五斗星君知晓，还要不要命。”

神荼趁管家不备，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弟弟，待会下船后，你就找纤夫‘缺一门’，他的门牙只有一颗。记住，路上谁的话都不要听，哪怕哥哥来找你也一样。”他擦拭掉刀上血迹，割下管家身上衣物，将匕包裹好，塞到弟弟怀中，“万万不要走水路、官路，宁可抄小路、钻山林，明白没。”

郁垒点头。

神荼想想又叮嘱道:“如果钱叔叔不在，你就去三清观找吕叔的师父。记得吕叔教你的口诀不？”

“记得。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

“如果哥哥以后不在。你一定要想办法振兴家。”他心中满是不舍和恐惧。

父亲死了，母亲被父亲吃了。自己参加斗姆法会，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

随着船只再次搁浅，他利用这个时机，将弟弟混在杂役中送下船去。

“真是令人感动啊。”琵琶女天玑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小郎君就这么怕我？”

神荼露出笑容，看不出半分异样：“仙子的法子真好用，傻弟弟自己跑去巴陵，家家产可不就全归了我。”

“其中自然有仙子您的功劳。”

天玑看着眼前不过十来岁的娃娃，竟有几分佩服：“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我一时分不清，你是真要家家产，还是用财货换你弟弟性命。”

“若是夫人选中你，北斗瑶光位可是还空缺着的。到时不要忘了姐姐。”

神荼俯磕头：“仙子授我法诀，传我神通，如同再生父母。小子永远记得仙子恩德。”

船下的郁垒裹着头巾，三步一回头，最后‘缺一门’实在瞧不过，手刀敲晕后抱起带走。

而此时的巴陵，也不太平。元氏突然难，出“天下大同，无有不公”的口号，布檄文，怒斥官员失职，率领元氏子弟捉拿后就地斩杀。

随后清查出官员名下数千亩未在名录的田产，清点划分后，统统分给穷苦人家。

一时间，百姓群起拥护，巴陵四处响起应和“杀豪绅、分田产”的声音。

应钟军刘义率领数百人，直冲元氏祖地，呐喊“为国尽忠”，而后纷纷改投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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