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行动快了许多,一路疾行,两人直奔边关而去。
四日后,两人来到大齐的边陲重临木镇。
临木镇与凤渊国只隔着一条大河,这条大河是两国的天然屏障,河深水急,易守难攻,两国都不选择在这里交战。
所以,相对而言,大齐在这里的兵防要松懈很多,不似其他地方草木皆兵。这也是他俩为何要选择从这里进入凤渊国的原因。
莫离静静立在河边,滔滔河水暗流湍急,翻滚汹涌,奔腾而去,河对岸群山层叠,美丽静逸,那里是她熟知的故土。如今不知已成了什么样子,复国两字,说起来容易,真要去做,不知要耗费多少气力,战乱,无论发起是为正义还是其他目的,对于百姓都是灾难,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会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达到目的。
莫离遥望故国,一时间,心头百味纷呈。
“在想什么?”陈显翔策马过来,与莫离并肩而立,问道。
莫离微垂双眸,淡淡道:“在想值得不值得。”
“此话怎讲?”
“这三年里,我去了一个很奇妙的去处,山中一日,世上千年,我在那边呆的时间不久,见识到的东西,却是我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那里没有君王,人人平等,中原大地统一昌盛,人们安居乐业。”莫离遥相着,目光不自觉地露出痴痴之色,那里,还有她心爱的人。公子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不告而别,他要急坏了吧!
莫离不能确定唐冠对她的感情,有多少爱情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唐冠对她的好,是她可以确定的,也许外人看来,唐冠霸道无情,一次有一次伤害了她的心,但是两人相处时的细微末节,那是外人看不到,而只能自己去体会的。
江子耀对她是极好,莫离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江子耀的感情是理智而内敛的,唐冠则不一样,爱恨分明,溢于言表。相比而言,莫离更喜欢唐冠的性格。
莫离一脸惆怅,陈显翔心想,她回想的,怕不只是一个地方吧。
莫离轻叹口气,收回目光,“想归想,有些事,是必须去做的。这是我的使命所在。”
陈显翔赞许的一笑:“这就对了。”
莫离侧头,问出许久以来的疑惑,“我俩可以说是素不相识,你又是大齐的重臣,为何要帮我?”
陈显翔剑眉一扬,做出一付受伤的表情来:“啊,我们明明见过几次面,你竟然说与我素不相识,实在令人失望。”
莫离轻叹:“我问的是正事,别开玩笑了。”
莫离到现在,虽然觉得陈显翔出现得诡异,但是一直感觉不到他的恶意。思前想后,莫离决定单刀直入,把话问明白。不管陈显翔是否回答她实话,她都可以察言观色,以做下一步的打算。
陈显翔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正色道:“我是大齐的臣子,同时也是无尘真人的弟子。我师傅与凤渊国渊源很深,大师兄又是凤渊的国师。说起来,我与凤渊国也是有渊源的。凤渊与大齐,多年来为国土之分,战乱不断,仇恨日深,因着这连年的战乱,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白发老者痛失爱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这种情况,不止是大齐,凤渊也一样。我们的边界,因着战乱民不聊生,我们的国家,因为穷兵黩武而日益贫困。”
陈显翔望向莫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公主,我希望你复国后,能与大齐化解百年恩怨,还百姓一个安宁的家。”
“当然”陈显翔话锋一转。“公主若不愿意,我也不会挟恩以报,来日我们战场上再见时,你无需有所顾忌,我亦不会手下留情,我们各为其国,战场上见生死。”
莫离目光闪烁,神情肃然,“陈显翔,你我不会在战场上相见的。”
她抬头遥望故国,一时间豪气干云,大声道:“不是为报恩,而是因为,我也觉得,化干戈为玉帛,才是对双方都有益的决定!”
数月的现代生活,开拓了莫离的眼界,她早已不是当年凤渊国循规蹈矩的公主莫离了,看得多的人,想得便多,陈显翔的话,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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