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40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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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日自然也知道，所以，他从此再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不敢在奢望何愿再和他亲近。

所以，午后，当何愿出现在门口时，他一下子愣住了。

“爸…”何愿看着他年纪轻轻就染了白霜的鬓角、满面的僵硬以及狂喜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酸。

其实，林玉出事，所有的人中，最受打击的是他，最受煎熬的也是他，最恨的也是他。

欧阳明日也是军人，他最痛恨的也是林玉这样的行为。

那是自己的枕边人啊，也就是这个枕边人，做着这一切，做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这一切。

夜深人静时，夜夜难眠的欧阳明日不可控制的想所有人所有事，发现一切的开端源头，很讽刺的都是因为他。事情到这个地步，林玉走到这个地步，他是最大的原因。

林玉死了，她该死，可是他难道该活？不！

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只是他不能死，他还要照顾欧阳希，曾经，他因为逃避付出了太过惨重的代价，这一次，苟且偷生着，也必须活着，活着照顾欧阳希，那是他的儿子，是他的责任。

父子两相对坐在院子爬藤树下，一时竟然相对无言，半响，东方齐打破了沉默，“过一段时间，我打算带着小希离开地球，去其他星球生活。”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能让欧阳希更好的生活。

何愿听了静默，半响问道，“爸爸想去哪里？我可以帮着参考打点，以后也会经常去看你和哥哥。”

欧阳明日看着坐在身边的清隽少年淡淡说出这样蕴含太多重量的话来，僵硬的脸扯了扯，眨眼抬头看向了天。“好，好样的，我儿子果然是好样的。”声音沙哑，平淡，却莫名有了一种如诉如泣之感。

他这一辈子全然失败，最成功的，最值得庆幸的，就是有了这两个儿子。

何愿也抬头，眯眼看着午后的阳光从依稀更加旺盛的爬藤树摇曳中照进来，妈妈曾经有一次，无意间说过，她当初住在这里时，怀疑过这爬藤是妖怪。

那时候，确实不是，可如今，却是了。

不久之后，欧阳明日带着欧阳希出了球，去了何愿曾经去过的魔法星球，开了一家店，平淡渡过了一生。

他，一生再未娶，一心抚养欧阳希，等着哪一天何愿来看看他们。

他，是远近闻名的好人，力所能及帮助能帮助的所有人，他活着，似乎是为了赎罪。

虽然，欧阳明日全心全力照顾着欧阳希，可是欧阳希的身体状况还是一直不佳，只一百余岁，就离开了人世，同年，欧阳明日等到了何愿，见了最后一面后离世。

弥留之际，他紧绷了百年的精神终于放松，在最后的生命时刻，任性了。他任由自己爱过的年轻时的林玉在他脑海里出现，任她在脑海里笑得肆意…

最后，也不知是不是放松过度，他的脑海里不期然出现了当初的何媛媛…不，是小孩，那时他们初见。

他严厉的捏着小孩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那张小脸轻皱着眉头，面上红晕到青白，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黑亮清明的眼，清汪汪的，水盈盈的，可最后那水就泄了堤，泪水滚滚而下，滴到了他的手上，那么烫。

他动了动手，看着那满是祈求的双眼想开口说对不起，太多对不起，可已然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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