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张德保这般惶然面色,她许久都不曾见着。
张德保断断续续的叙说:“……昨儿几个巡夜的姑姑去到上林苑的秋波亭里,谁知就看到何才人鬼鬼祟祟站在那里,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姑姑们起了疑,从她身上搜出一封信笺,原来何才人是与人相约在秋波亭私会……”
说到这里,他仿佛不敢说下去,胆怯的看着傅瑶脸色。
“那信是何人写的?”傅瑶皱眉问道,“难不成是太子?”
张德保连忙为自家主子辩解,“太子妃您也知道,殿下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傅瑶不耐烦道:“我自然知道此事并非太子所为,只是殿下现在何处?还有那个何才人呢?”
“何才人已被皇后娘娘关了禁足,至于太子……”张德保犹豫说道,“陛下将他叫去了奉先殿。”
傅瑶心下顿时一紧,奉先殿是家庙,成德帝将他叫去哪里做什么,难道是想当着祖宗的面质询?
不过也难怪,太子正在血气方刚之年,那何才人听说是进宫几个里头最出挑的,难怪成德帝会疑心。
至于她自己,她倒是不曾对元祯有所怀疑,虽说男人孕期出轨的新闻不少,她相信元祯应该不是这种人。
即便是,她平时也能看出端倪。
这顿饭看来是无法吃下去了,她推开面前的碗碟,沉下脸说道:“秋竹,为我更衣,我要面见皇后。”
皎皎见殿里喧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脸上不禁显出胆怯,她依依牵着傅瑶的衣角,“阿娘……”
傅瑶摸了摸她的后颈,“皎皎莫慌,阿娘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挺着肚子一路出来,她很荣幸的又看到元祯的兄弟。
傅瑶冷冷的欠了欠身,“安王殿下。”
元祈成了亲还是那副秉性,和从前半点未改。他嘻嘻笑道:“皇嫂赶着去椒房殿,看来是已经知道皇兄与何才人私会的故事了。”
傅瑶顿时起疑,皱眉看着他,“是你所为?”
元祈摊开两手,状若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皇嫂可别胡乱冤枉人。我也是今儿一早才得到消息,巴巴地赶进宫来,谁知道皇兄的胆子这样大,连父皇的才人都敢觊觎,连我这个弟弟都不得不佩服。”
“事情还未有定论,安王别胡乱揣测。太子是你的亲哥哥,你理应清楚他的为人。”傅瑶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
元祈笑看着她,“皇嫂尽管装得这般平静,其实心底已经急出火来了吧?其实皇嫂您大可不必这样忍着,论起来,皇兄他最对不起的是你,你还尽帮着他说话,看着真叫人唏嘘不已。”
傅瑶忍住扇他耳光的冲动,“都说了未有定论,安王殿下还请谨言慎行。”
“皇嫂您何必逞强呢?”元祈上前一步,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瞧瞧您这大腹便便的模样,脚脖子也肿了,脸也胖了,我若是皇兄,对着这张脸也看不下去,怎及上得那位何才人弱质纤纤、人比花娇……”
傅瑶听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她近段时间是有点水肿,张太医说这是孕期的正常现象,好好休息就没事了,谁知道元祈的嘴这么贱?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冲上去把元祈这副嘴脸撕得稀烂,可是她不能,元祯已经身处困境,她不能再给他制造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整理出一副平静脸容。
元祈斜睨着她,正在得意,忽觉背后传来一阵剧痛,险些匍匐在地上。
他正要痛骂是何人下黑手,回头一瞧,却是元祯。
原来是太子从背后给了他一脚。
元祯从袖中掏出手绢,擦了擦靴子上的尘泥,冷冷看着这位兄弟道:“谁许你对太子妃不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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