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4章（第2页）

靖翊语调没有什么变化，但何若辛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一丝悲痛，“我要你帮我去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

靖翊走回棺材，伸手抚摸着另一具白骨的头部，“虽然不相信他会撇下我独自入轮回，但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他。”

胡君涵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侧头看了看何若辛。

何若辛没有去看胡君涵的神色，而是上前一步，问道：“找到又如何？若是他真的投胎转世，估计也有上千年了，他早就忘了你了。”

靖翊闻言微眯了一下眼，将里面的厉色隐去，“那是我的事情。”

何若辛听到他的话有些不满意他的回答，继续问道：“焱炙剑是你硬塞给君涵的。他愿意承诺你一个条件是他厚道，不答应也是应当。”说道这里何若辛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道：“但是毕竟是我们占了便宜，所以找人的事我们就应承下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靖翊平生最厌恶和他讨价还价的人，此时眉头已经锁紧，“说！”

“我想知道你和那位的故事。”何若辛将视线转移到了棺材上，“也就是你想要找到的那个人的故事。”

靖翊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你想知道我们的故事？”

“对。”何若辛肯定地说道。

“好，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靖翊回道。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好说话的何若辛，愣了一下。

靖翊看到他这副表情，反而轻笑了一声，浑身锋利的气质顿时消散了许多，“我和伯鸾在这里相守了千年，我却一直心不满足。长相厮守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却还是太难。”

何若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差蹲个小板凳坐在这里了。胡君涵眼带笑意，和何若辛并肩而站，不发一言。

“我是和伯鸾曾同朝为官。我是武将，而他是文官。从官职而言，伯鸾要比我还要高一些。可惜当时朝廷重武轻文，伯鸾又过于耿直，所以一直不受当时的君主赏识。君主昏聩，朝令夕改，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伯鸾谏言无数，险些性命不保，却一无所用。”靖翊苦笑一声，“就是这样，他也不肯轻易放弃。若不是我一直劝阻，他说不定就直接死谏了。”

“后来呢？”何若辛从靖翊的话里得知，这两人应该都非皇室之人，那么又怎么会在墓室里修建有龙纹？

“当时正值胡人侵犯中原，我受命于君，作为主帅领兵出战。而伯鸾作为军司随行。征战三年，方将胡人逐出中原，一路将他们赶至北方苦寒之地方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和伯鸾定了情。”靖翊充满爱意的眼神似水一般倾泻而出，直对着那一副森白的骨架。

何若辛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道：“那你们怎么会一同躺在这里？”虽然何若辛也没本事从骨架一眼看出这两人死去时的年龄，但他下意识就觉得他们不可能终老而死。

“朝廷里矛盾重重，早就积重难返，国家已经在灭亡的边缘。我征战四方，看够了换子而食的惨象，早就有了反叛之心。当我刚刚领兵回朝之时，君主竟然一纸文书，要废弃我的官职，只因怕我功高盖主，欲除之后快。我一怒之下，直接逃离国都，领我辖下精兵，逃至北方，拥兵自重，自立为王。”说起当时的险境，靖翊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他嗤笑一声，“随即朝廷派兵剿灭。我手中精兵只有十万，朝廷却有五十万大军。可我手下的士兵均是一可敌十的好男儿，几场战争下来，不仅打退了朝廷大军的攻击，还消耗了他们的有生力量。一时之间，两军僵持下来。朝廷后来竟然派了伯鸾劝我投降。”靖翊握着骨架上细长的指骨。

“他一定是左右犹豫。忠君、爱国两个词有时很矛盾。”何若辛插言到。

“你错了！”靖翊轻笑了一声，“我的伯鸾可不是这样短视之人。而且，我也是故意让他们派伯鸾来游说我的。虽然当时重法轻儒，但是伯鸾却是儒家出身，儒家主张‘泛爱众’‘仁政’，君主不仁，既是错。伯鸾的心放在苍生，而不在那个昏聩的君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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