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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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外面站着的正是原褀。原褀看他一副早早起床洗过澡的模样，惊讶道：“起这么早？”尤知雾眉头微皱：“有什么事吗？”原褀往身后看了看，意有所指：“你确定要站在门口说吗？”他们住在二楼，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佣人经过，一大清早，天都还没光亮，小叔子就一副土匪模样挡在自家大哥未婚妻的门口，不管是被谁看到，尤知雾都有口说不清了。尤知雾转身，自顾自回去继续铺床。原褀闪身进来，反手便锁上了门。房间里开了明亮的灯，原褀看了一眼正在做自家事的尤知雾，走过去把灯关上了。整个房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尤知雾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直起身，借着窗外的一点儿微光去看原褀。原褀却把窗帘也一起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尤知雾说，语气冷淡，可捏着被子一角的手却无意识地加重了力气。原褀受不了他这么冷漠的模样，难受地说：“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疏离吗？”“我们？原褀，不是我们，从你背叛我们的约定以后，就不是我们了。我是尤家见不得人的私生子，你是原家风流的二少爷，没有所谓的‘我们’。”尤知雾说。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语气失落，可就是这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才让原褀格外心慌。黑暗中，原褀靠近尤知雾，着急地说：“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我当时——”只要是你想要的尤知雾却不想听，他打断原褀的话：“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苦衷，原褀学长，我只知道，你背叛了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了我。”他声音很轻，落在原褀耳朵里，却像是震天的雷鸣：“现在，我不需要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小，一颗水果糖就能哄好的傻子了。学长，我没有那么廉价，你把我的信任扔在地上，我凭什么傻乎乎地再奔向你？”原褀呼吸急，他努力辩解：“我当时是被骗了！知雾，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你的，可是我被骗了！后来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转学了，我找了你很久，可是……”“嘘——不要再说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尤知雾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黑暗里，原褀徒然地睁大眼睛，滚烫的泪水一颗接一颗砸下，桀骜不驯的狼崽，也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流泪吗？尤知雾看不见他的泪，继续轻描淡写：“我昨天就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会嫁给原俞卿，原家当家人，只有他，能给我最多的助力。”他顿了顿，继续说：“学长，不要阻碍我，好吗？”原褀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又快乐的冬天。【学长，没有关系，我不痛。】【学长，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没关系的。】【学长，这个好暖和，送给你……】【学长，你想去哪个大学？】【学长，你后悔了吗？】【我不会原谅你的。】【……】……“学长，答应我，好吗？”耳畔的声音仿佛和记忆中少年的哭腔重合了，原褀眨眨眼睛，压下心中的痛意，几近哽咽：“好，我会帮你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拿到手。”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能稍微，原谅我一点点？尤知雾不为所动，腔调甜蜜，像是裹了砒霜的蜜糖：“谢谢学长，我就知道，你还是这么好。”尤知雾没有在意已经快要崩溃的原褀，原褀曾将他从一个地狱中救起，他万分感激。可原褀的抛弃，又将他推进了另一个地狱。他早就已经坏掉了，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坏掉了。经过原俞卿的同意之后，家里的佣人按照吩咐，把一楼一个安静隔音的房间，作为尤知雾的画室。知道尤知雾是学画画的，原俞卿还有些讶异，却又觉得意料之中，毕竟这小孩确实很有艺术气质。“在哪里读的大学？”原俞卿问。尤知雾笑容很软：“就在s大。”原俞卿微挑了下眉：“s大？”“怎么了吗？”尤知雾咬唇，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陈姨笑眯眯地说：“哎呀这不是巧了么，先生的母校也是s大！”这回尤知雾是真的吃惊了，他瞪大眼睛，圆溜溜的眸子使他看着越发天真无辜：“可是s大……金融系并不出名。”提起以前的旧事，陈姨也有些伤怀：“先生以前也叛逆，喜欢捣鼓乐曲，现在他书房里还有以前剩下的稿子呢，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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