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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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施施的嘴继续张大，“咯”一声，她听见自己的下巴脱臼了，龙非在她下巴处轻轻一推，她的嘴又可以正常闭合。摸摸下巴，凌施施相信杜家老爷已经被龙非气傻了。

“你看上我没用啊，我已经看上老婆了。”龙非的手捏得更紧了些，“我才不要娶你家的琴棋书画呢，我嘛，有老婆就够了。”

赫然间，凌施施觉得心里暖暖的，小小的骄傲在心中不断升级，被人爱着终究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而且，等我们回家就要结婚了喔。”龙非弯着眯眯眼笑着。

结婚？开什么玩笑啊！我花尽心思不就是为掉丢他吗？凌施施更加混乱，龙非的这番话似若给她的心间吹了一股冷风，让先前沉淀的一切温暖瞬间冷却，这一刻，另一个人跳进了她的脑海，路昇，路昇，她在心里呼唤着他的名字。没料到，这时她竟然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他的长发，他的微笑，他的眼神，还有他若即若离的态度。

他就是我的一切。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若是一个人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的一切，他是否就会在不经意中为了那个人做任何事？为那个人伤害任何人？

杜成和龙非依旧在谈话，凌施施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得见他们一开一合的嘴。耳边突然出现了村中书塾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其中，那个最铿锵有力的就是路昇的声音。

路昇大哥，对我来说，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一切。

凌施施站起了身，手指还被龙非轻轻的捏着，她望着杜成，嘴唇轻轻蠕动，言语在喉咙口挣扎，最终，挣扎出口。“其实，其实我不想和你结婚，你在山里迷路是我想把你拿去喂熊，接女孩子抛的绣球是什么意思我懂的，我那样说是骗你的，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那样说。或许你的缘分就在这里吧，杜家不错，你要好好的。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但他不是你。”这番话是她对龙非说的，但她的眼睛却一直望着杜成，她不愿看龙非一眼，或者，只是不敢看。

轻轻的，她抽出了一直被龙非握住的手指，抽出的过程是那样的简单，没有料想中的不安与不舍，也正因为太过于简单，简单得让她不敢回望龙非的眼神和态度就落荒而逃。

为什么你连一句辩解、一声抱怨都没有呢？如果你愿意暴打我一顿，我会高兴很多吧！异常顺利地走出杜府的大门时，凌施施想。

回到村子时夕阳已给山脊蒙上了一层橘红色的面纱，山顶的树木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父亲凌空曾对告诉她，她出生的那天天边笼罩着一层橘红色的烟霞，很美很美。“那为什么我的名字里没有和那天的美景一样的字呢？”年龄还小时，凌施施也曾这般问过，她也还记得，父亲那一刻的笑容万般苦涩，“因为那天并不是什么好日子。”凌空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忽然就想到了这件往事，没有任何预兆。

然后，她觉得好难受，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她在一棵古树的根边蹲坐下来，凌施施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了气力，眼泪没有任何阻碍的润湿了面颊，而且还越来越湿，她觉得自己的身躯在颤抖，抖得很厉害。

今天，算是背叛吧？

☆、老婆，我回来了

回到自家住的小院时已是深夜，推开门，一股清冷扑面而来。看样子，老妈李青又出门了。

真是的，亲身女儿不见了那么久都不担心，这是什么母亲啊！？但他们都不在家也挺好的……摸摸眼角，那里似乎还湿湿的。

凌施施已不记得自姐姐凌彤彤跟那个背琴的男人远走他乡后自己一个人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父亲凌空已经走了很久了，听母亲李青说，父亲的一位故友面临着很大的麻烦，凌空要去帮助那个人，如若那个人不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国将不国。

又能有多大的危机啊！凌施施一边摸索着火石一边嘀咕，国将不国？难道母亲口中的那个人还是皇亲国戚什么的？切，他们凌家在凤来，一没有水桶西施有钱，二没有“一个管吃饱烧饼”有人缘，这样一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家还有如果不帮他就会搞得“国将不国”的亲戚朋友吗？凌施施不相信。

“哧——”一声轻响，火焰跳着微蓝色的舞蹈在烛芯上缓缓伸张，慢慢地变成一个穿着金黄色外衣的美丽舞娘。

后悔也后悔了，懊恼也懊恼过了，抱怨自己也抱怨了很久很久，现在，最聪明的做法是否是立刻将那个人排除出脑海，再将每一寸心田都刻上路昇的烙印？

趴在桌子上，微闭上双眼，凌施施开始想路昇。

路昇，路昇，你究竟去了哪里呢？还是你已经回来了，只是我没有见到你？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究竟有没有一丁点儿的想我？如果你愿意用一个回眸的时间来想我，我所做的一切就会变得顺理成章，变得没有后悔的理由……

在微弱的自言自语声中，凌施施迷迷糊糊地睡了。

但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是在梦见龙非又被惊醒的过程中醒来，梦中的龙非有着各种未来：从此生活在温香软玉中的龙非，被杜家千金狠狠折磨的龙非，因拒婚而被打得不似人形的龙非，因逃婚而沦落为乞丐的龙非……快乐的、悲伤的、或是痛苦的，快乐的龙非很少很少，悲伤的，却几乎充斥她的整个梦境。

笨蛋！当那种富豪家中的女婿难道不好吗？凌施施不住地抱怨，她希望自己的抱怨声能被龙非听见，然后让他“改过自新”，即便不太可能。

放开他的手时，他哭了吗？咬着下唇，凌施施不住地回想，龙非认不了几个字，还成天说傻话，这样的他会被杜府的人接受吗？

因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觉得恐惧？那么，只要知道了一切就一定不会恐惧吗？凌施施再一次闭上眼。

等天亮了就去杜府看看，如果他觉得难受，不管做什么都要将他解救出来，我不能做一个只为自己考虑的人，连爹都要去帮助他的老朋友呢！凌施施嘀咕着，至于路昇？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再说吧……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怪梦。

悠悠醒转，太阳的光辉已顺着窗间的漏缝将屋内装点得光怪陆离。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凌施施决定烧点水洗个澡再换上身干净衣服打扮打扮再去解救那该死的混蛋小子——决不能涨杜家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带上换洗衣裳走进烧火房，凌施施发现浴桶里的水热气冒得腾腾的，水面上还漂浮着各色花瓣，花香在水雾中弥漫，这让原本就不甚清醒的她生出一丝丝慵懒。关上门，再三五下除掉身上的衣物，凌施施滑进了水中，舒服啊！

洗完澡再换上干净衣服，凌施施有些饿了，她寻思若是家里找不到能吃的，就去“一个管吃饱烧饼”混一顿算了。刚走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从没闻过的香气，凭借直觉，凌施施相信那是饭菜的味道，几步跳进厨房，她傻了眼，哇塞！桌子上摆了十几个盘子，每个盘子里的东西都可以用色香味俱全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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