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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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麽少爷、小少爷，姑爷小姐的？”原正闻言不悦，“阿毅，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你和阿凯同样都是我的儿子。阿凯的妈妈在世时，她也很疼你的。大家自己人，我不许你叫得这麽生分。”

说完这句话，原正有意无意地盯了原凯一眼，他知道庄毅没有叫自己儿子的名字，一定是原凯命令对方改口，顿时心里非常不快。

原凯装作没看见，连声催著呆在一旁的保姆把他的侄子抱来瞧瞧。

“是，我尽量。”庄毅恭敬地应了一声，退到原正身边。

看著礼数周到、成熟稳重的庄毅，原正严肃的眼睛里不自觉染上一抹赞许的神色，他再扭头看著举止轻浮的儿子，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

“阿凯，你这些天也玩够了吧？”

“你这是说的是什麽话啊，老爸。我又没有用你的钱，我花的是自己赚的钱……”

“再提你赚钱的事，我羞也羞死了。如果你不是永华集团的继承者，你成立的那个公司能有那麽好的业务和关系网吗？”原正皱眉说道：“你看看阿毅，人家只比你大两岁，但他处理事情……”

“拜托，老爸。你不要每次见到我都说同样的话：什麽你看看阿毅怎麽样？什麽庄毅又是怎麽做事的？如果你实在觉得他好，干脆认他当儿子好了。反正庄毅的父亲也是替你挡子弹死掉的，所以他做什麽，在你眼里都是最好的！”

“不要找借口！阿凯，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个性冲动，做事只凭直觉和喜好，永远学不会考虑全局。阿毅在这方面比你成稳多了，他处理事务的方式没有你那麽激进和极端，你应该好好向他学习。”

“学习？”原凯闻言转身，直直盯著一言不发的庄毅，森然开口：“毅哥，你听到了吗？我爸又要我向你学习为人处事了。你给我说老实话，在你心里，我真的是一个什麽都不会、只能缩在别人身後吃软饭的笨蛋吗？”

“少爷，你言重了，正叔不是那个意思。你年轻又肯拼，思想新，点子又多，极有凝聚力，大夥都很喜欢并敬重你，集团将来不能没有你的领导。只不过，我觉得有的时候……”

“打住。你果然也没有变啊。先是说些好听的话哄著我，然後再说出老头子想听的东西去应付他，这样你谁也不用得罪了。毅哥，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伪善。”原凯挥了挥手，无不讽刺地说著，现在他又觉得和庄毅谈论这种事非常无聊。

“你怎麽能这样对阿毅说话？”

“哥，你说得太过分了。”

原正与原丹几乎是同时开口，原丹还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庄毅身边。眼见这样的情形，原凯心里越怒，他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嘲讽的笑了笑。

这个时候保姆正好将原野抱了过来，原凯接过睡得安稳的小孩子，径直上楼去了。

“阿毅，你不要介意。阿凯一向是这样不懂事的，我想他对你是没有恶意的。”原正回头沈声说道，他脸上露出的淡淡歉意让庄毅心中一暖，但听到对方‘没有恶意’那句话，想到原凯两个月以前那个晚上和刚才回来之前是怎麽对待他的，他仍然感到有些无力和心寒。

“不早了，毅哥，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被我那个不知好歹的笨蛋哥哥气的？你别理他，早点休息吧。我去把小野抱回来，免得被哥教坏了。”原丹体贴地说著。

“小姐，小少爷还那麽小，他怎麽可能会被少爷带坏……”

“你叫我什麽？毅哥，以前你不会这样叫我的。”原丹嗔怪地瞟了庄毅一眼，看著对方认真的脸，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要在意我哥那个笨蛋对你说了什麽。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大哥，不要想太多了。”

“谢谢小姐。”

“毅哥，你又这样叫我，感觉怪怪的……以後你不许这样了啊。”原丹无奈，随即叹道：“也不知我哥脑子里哪根筋出问题了，现在他对待你的态度竟然如此恶劣，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我记得你们小时候明明非常要好的呀。”

“或许……”庄毅轻声说了两个字便打住了，他眼里掠过一抹苦涩的意味。

无法拒绝这个俊美刚强的男子眼里流露出来的淡淡哀伤，个性豪爽、向来有话就说的原丹也不忍心再追问了。

猜出原凯和庄毅之间肯定发生了什麽，原氏父女有心想问，但他们见庄毅神色淡淡，只好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微笑著目送庄毅离开。

翌日，原凯还是随著其父正装出席了外甥的百日宴。原凯不认为这是妥协，因为他觉得昨天抱在怀里的小原野非常可爱，也有心弥补他这些天对这个亲人不闻不问的过错，所以在欢宴上原凯笑容晏晏，迎来送往，尽职之极，心情显得极好。

偶尔，原凯会‘不小心’望向迎宾处，看著庄毅修长笔直的身影儿，心情竟然有些复杂。

由於庄毅远远高出普通人的个头，使得这个男人在人群中显得非常突出；再加上庄毅近乎完美的谈吐与举止，还有其俊朗不凡的外表与传闻中出众的能力，注视在庄毅身上的目光非常多。

这也难怪了，庄毅相貌俊美、身高突出，收入不错，社会地位也颇高，相信这些条件加在一块，打这个男人主意的有心人肯定多不胜数。

为什麽庄毅不从这些人里面挑一个出来与之共度余生，硬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他身上，硬要苦苦缠著他不放手呢？

原凯这样想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随著庄毅的一举一动变幻；当然，很快察觉到失态的原凯略感尴尬，他正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庄毅却突然向他这边看来。

四目相接，两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平静、不带丝毫偏见与激进的情况下对视了。

原凯眯起了眼，借以掩盖他现在面对庄毅时很少感到的紧张；这种时候，他有些痛恨他的习惯，总是让他在想避开庄毅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原凯感到非常沮丧。

失神间，庄毅已经站到了原凯面前。略微犹豫之後，庄毅选择了先开口打破沈默。

“少爷，你的那位姓武的朋友已经没事了。我令人送了伤药与道歉的花，我想他应该不会再生气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做什麽、我身边有什麽人，你都知道，而且可以用我稍加在意的人来威胁我吗？”原凯冷笑著打断庄毅的话，刚刚涌上心来的温情亦因男人的话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不是那个意思……少爷，我很奇怪，为什麽你现在总是误解我说的话和我为你做的事？”庄毅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但他的脸色立刻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好像他如今已对原凯的嘲讽和误解感到无力，也懒得再替自己申辩一句。

庄毅的这种态度无疑更让原凯火大，他接著发现，他竟然无法反驳庄毅这种理直气壮的话，所以收敛笑容的原凯厉声警告庄毅不要接近他的朋友，然後转身去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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