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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华的绮思被自己的母亲打断了,听了梁氏的话,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低下头去,没有说话。梁氏见尹如华这样低头把玩衣裳上面的带子的模样,心里只当她是害羞,不由地笑着道:“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哪个人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先去帮你瞧瞧到底这几家的少爷什么样子。到时候也想法子让你见见。让你爹寻个由头叫了他们上门来,你在屏风后面偷偷地瞧几眼,看上了谁就跟我说。到时候娘给你安排。”
尹如华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待梁氏的话说完,尹如华红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娘,我不嫁。”
梁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似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
“娘,我不想嫁。那些人除了会舞文弄墨,附庸风雅,还会做什么。一点男子汉气概也没有。爹当时也是满腹诗书,可是,如果不是叔叔突然发生了意外,爹连条门路都没有。现在我们有了锦衣玉食,有了体面那又如何呢?爹却和您越走越远,居然还学着那些人纳起了妾。娘,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要。”尹如华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她的梦,停留在那日见到的那个俊朗的男人身上。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这些所谓的少爷,不过就是纨绔子弟,跟那日见到的那人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可惜尹如华的梦想在这个时候暂时只能称之为梦想,因为梁氏听了尹如华的话,心底有些动容,但是这个时候,梁氏的理智战胜了感性。女儿有梦想是好,但是如果女儿都嫁不出去的话,她的脸上会更没面子。梁氏收起了心底的那抹感伤之心,斩钉截铁地道:“这些人都是你祖母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挑夫婿,我和你爹费了多少工夫。现在你说不嫁就不嫁!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尹如华从来没被梁氏这样生气地拒绝过,忍不住眼里含泪,楚楚可怜地撒着娇:“娘,女儿并不是不嫁人,只是不想嫁给这样的人。娘,您也不想女儿一嫁过去,就要侍奉婆婆,伺候夫君,那您辛苦培养我学的琴棋书画,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简直是胡闹!你今儿个是被谁魔怔了!古嬷嬷,把伺候大小姐的丫鬟们都叫到院子里跪下,我要亲自审问。我好好的一个闺女,如此通情达理的一个女儿,到底是谁在她的面前搬弄是非!”说着,梁氏就起身往外走了。
尹如华见梁氏不管自己了,倒乐得轻松,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回味那日见到的董行成的笑容。恍惚间,似乎他们已两情相悦。烟雨蒙蒙的湖边,他从桥上缓缓走来,轻启唇:“如华。”她朝着他走去,多么诗情画意,天造地设的一幅场景啊。尹如华陷入了沉思,脸上都是甜美的笑容,显然是没有听见外面的丫鬟讨饶声。
尹如华隔了一扇门都没有听见,但是这消息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尹老太太和桃华的耳朵里。尹老太太和桃华正在看烨哥儿和煜哥儿认字。听了回报,尹老太太的脸色一沉:“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已经把能做的事情都给她做完了,难道饭到嘴边了,还要我帮她嚼帮她咽不成!”
老嬷嬷轻声地在尹老太太的耳边说着方才的事情。梁氏当时与尹如华说的时候并没有避人,也没有关门,所以这个消息要探听并不难。尹老太太听完这话,不由地冷笑了一声:“好好好,太好了。我费尽心思给她寻了这几户人家。家世清白,门楣也相当,更重要的是也肯上进。她倒好,一句不嫁就给我打发了。既是如此,我也不管了。这几家你就派人去回了,说我们尹家的大小姐高攀不上!”
这话就显然是气话了。老嬷嬷不好答话,桃华只得站起来,拉着尹老太太的袖子,轻声地道:“祖母,这大伯娘的事情,嬷嬷又怎么能做主呢。祖母可别生气了,到时候气坏了身子,可是吃不下东西,又说全便宜桃儿了。桃儿今儿早上起来瞧去年做的衣裳,竟都穿不下了。”
尹老太太这下转怒为笑,点着她的额头:“自打你从京城回来,就瘦了好大一圈,如今刚刚养起了些肉,居然又在嫌弃了。你还小,自然得多吃些。这小脸,还是要有点肉才好看。白芷青荇,你们小姐若是不吃饭,或者是少吃饭,尽管来告诉我,我有重赏。你们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桃华顿时扑进了尹老太太怀里。白芷和青荇哄她老人家开心,都郑重其事地答是,惹得尹老太太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余伺候的下人们也都捂着嘴偷笑。烨哥儿和煜哥儿不知道所以然,看着周围,也跟着傻笑。桃华捏了一把他们两人的腮帮子:“竟连姐姐也敢笑,真是该打。”
却说这一顿生气倒是被桃华岔了过去。但是尹老太太私下里仍是不再管这件事情,那些家里来探准信儿的书信,她全部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梁氏劝服不了尹如华,便想自己做主。谁知道她去第一家那里做客,正巧遇上了媒人来取生辰八字。梁氏这下慌了,也不顾自己还在和尹大老爷置气的事情,亲自去王姨娘那里,寻了尹大老爷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嫁不嫁。。
42等董行成(倒V)
“我不嫁!我就是不嫁!如果要嫁,就你们嫁!”尹如华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尹大老爷怒极,扬起手掌,啪的一声打了下去。尹如华丝毫没有料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打自己。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尹大老爷。
尹大老爷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尹如华,眼睛里都是愤怒:“你祖母,你母亲,为了你的事情,跑了多少地方,寻了多少户人家。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你一句不嫁就完了?话我放在这里了。你今天,不嫁也得嫁。叫服侍她的人过来。”
“父亲!您一向是最英明的,从来没有逼过女儿,为什么您这次执意要女儿嫁过去?”尹如华眼泪一串一串地从她捂着自己脸的指缝中淌下,满脸的悲伤。
尹大老爷压根儿不听她的话,只对着梁氏扔下了一句话:“你把她给我看好了,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她不能嫁,就你嫁过去!”说完,尹大老爷迈步就往外面走去了。
尹如华突然一下子站起来,高声道:“父亲,我不要嫁给那些人。如果我要嫁,就嫁给上回你宴请的那位将军!”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尹大老爷顿时怒不可恕。他看着周围拼命低头来寻找存在感的下人,转过身来,怒视着梁氏:“你给我看好了。这话岂是她能随便乱说的。如果这话我在这府里听见了有关的一句半句传言,可别怪我今儿没吩咐过你们!”
梁氏早唯唯诺诺地不敢再说话了,听了尹大老爷的话,也不敢分辩,只得应下。尹大老爷看了尹如华一眼,只觉得满心里都是厌恶。简直是不知廉耻,竟然口口声声要嫁什么将军。尹大老爷沉了眼,吩咐自己身边的赖全:“你去把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全叫出来,我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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