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县人氏?”杜子清一惊,他神色复杂,接过了小蝶递过来的银钱,“姑娘到京城,是投亲还是访友?如今住在何处?等我,等我回去凑够了钱,就给姑娘送去。”
他那块玉佩,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不等秦珩回答,小蝶便抢道:“我们是晋王府的内眷。要还钱,找晋王就行了。”
她将“晋王”二字咬得极重,管你是什么杜大人,还想跟我们王爷抢人吗?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一阵风吹过,撩起冪篱轻纱的一角,露出了秦珩的半张脸,一闪而过。
杜子清呆了一呆:“哦,晋王府,记下了。”他又打量着眼前这姑娘,衣饰华贵,着实不俗。但是看其装扮,分明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当然不会是晋王的姬妾了。
多半是晋王远房的亲戚?他微微偏了偏头,在记忆里搜索。晋王的生母是哪里人来着?会不会就是太平县人?
秦珩只笑笑:“不急,钱财身外之物,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也无所谓。”
“不,我回去就还。”杜子清施了一礼,“我叫杜子清,在工部任职。要不,姑娘稍等我一下,我先赎回玉佩,把玉佩抵押在姑娘这儿。”
秦珩心里只想笑,她点一点头:“好。”
杜子清又重复一遍:“那姑娘稍等,我去去就回。”他转身离去。
小蝶脸上的不解已经遮掩不住了:“姑娘,你怎么能——”接受那什么杜子清的玉佩,这与私相授受有什么分别?你莫不是忘了王爷?
“怎么?”秦珩瞧了她一眼,不大能明白小蝶咬牙切齿苦大仇深做什么。她轻声道:“这位杜大人是位好官,他要买的书,也不会白买。”
五十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对杜子清而言,却是一笔巨款了。
小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冪篱遮掩着,也看不出柳姑娘的神色。她哪里是担心五十两银子啊,她担心的分明是王爷帽子的颜色!
虽然现下柳姑娘跟王爷清清白白,但是王爷对柳姑娘多上心,她自己感觉不到吗?
真是,她小蝶都替王爷操心生气了!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没有等杜子清回来。晋王派的侍卫接了小蝶手里的书,他们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秦珩沐浴更衣,休息了一会儿,亲自拿着书和簪子等物,去看皇兄。她想,得教他知道,她只是出去走走,天黑之前肯定回来。
秦珣在书房,听到她叩门,直接教她进去。
将太祖故事与簪子递与皇兄,秦珩笑道:“给哥哥买的,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喜欢。”
秦珣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心说,还不错,出门在外,还知道记得他。然而他嘴上却道:“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既然买了,我少不得收着,还能退了不成?”
秦珩笑笑,对他的话不甚在意。她本欲直接离去,转念一想,提起今日的见闻:“是了,我在书肆,遇见了杜子清杜侍郎,借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改日他给你还钱,你可别吃惊。”
“他认出你了?”
“哪有?他怎么会认出我来?”秦珩笑着摇头,“再说,我这样,他即使觉得我眼熟,也不敢乱想的。”
秦珣点头,心想也是。杜侍郎跟瑶瑶再熟,还能熟过太子二哥和孟师傅?他们都没能认出瑶瑶来,杜子清又哪能认得出来?
秦珩离去后,秦珣忍不住试了试她给的簪子。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白玉簪,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他翻开了她赠给他的话本。他想,瑶瑶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好多年不看太祖故事了。翻开书,墨香扑鼻。他合上眼睛,心底一片柔软。
次日,杜子清果真上门拜访。他如数奉上五十两纹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王爷,下官有些事情想请教王爷。”
“什么?”秦珣心中一凛,黑眸沉了沉。
“昨日把银子借给我那个姑娘,跟王爷是什么关系?”
秦珣冷眸微眯:“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问他这个问题。他面无表情问道:“你以为我同她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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