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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却不着急,他安排这场官司,并不仅仅是为夏栖飞正名,他有别的打算,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心思,李承泽也猜到一二。
小海有话说:
内库招标告一段落,北行路线全部掌握在范闲李承泽手里,明家大伤元气。夏栖飞,也在这一场官司里为自己正名,可这场官司,还有范闲更深的一层含义在,范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做。这里先卖一个关子,总之是和二殿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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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夏栖飞和明家的这场官司,正名之事已成,讨要家产又虚无缥缈,但是在范闲的授意下,这官司却一直打了十几天都没有停,因此明兰石需要日日到府衙,家里的生意根本顾不上。
渐渐地,双方争论的话题,从明七少能不能继承家产,被刻意引到了嫡子继承的公平性,虽说短时间内不会动摇这个制度,却也在人们心中埋了一颗对于质疑的种子,尤其是被一些书生传诵演绎之后,更是产生了一种隐隐的风向。同时也让明青城认祖归宗回明家的社会舆论,也开始蔓延开来。
这天下午,李承泽叫了范闲去自己房间,还没等范闲坐稳,李承泽皱着眉头开了口:“我不是很明白,不管明青城能不能回归明家,过不了两天我们手里就能有明家养海盗的证据,明家获罪,明青城接手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为什么故意引导舆论,想去撼动嫡子继承这个历来延续的传统呢?”
范闲被这话问住了,他很明确地引导舆论,却一直没有认真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范闲低头想了很久:“我可能……觉得这个制度不合理吧。”
李承泽不解:“就算你在范府名分一直不甚清楚,但范府现在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倚重你,司南伯的爵位和户部尚书的官位,将来也一定会归你所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范闲深吸一口气:“所谓家产,不论是不是嫡子,都是要争的”,范闲盯着李承泽:“不管是明家的,还是皇家的。”
李承泽愣了一下,反复咀嚼范闲这句话,心中隐隐有一些预感:“此话何……”
“殿下,”这时谢必安在外面敲了敲门:“王启年说找范大人有急事。”
李承泽示意叫他进来。“大人,出事了”,王启年面色微微有些惊慌:“明家老太君,悬梁自尽了,薛清薛大人请您过去一下。”
这个消息让范闲和李承泽都非常吃惊,这是极为出乎意料的事情,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明家在江南根基深厚,在坊间的口碑一直也不错,明老太君早先年,更是在灾时节年开过粥场,不少人还念着她的好。如今死了,明家肯定要借题发挥。范闲一路上想着,到了总督府。
果然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在明家暗中安排下,“明家老太君悬梁自尽”的原因,被归结到了“不堪忍受水匪进明家”,从而演化成了“夏栖飞逼死明家老太君”。
又由于范闲和夏栖飞的关系,逐渐变成了“京都钦差勾结江南水匪谋夺明家家产,老太君被逼自杀”。一时间民怨沸腾。
范闲在总督府听出薛清的诉苦里隐隐的埋怨之情,明白若如此进行下去,不用说接手明家,恐怕夏栖飞回明家都是遥遥无期。
与此同时,得了消息的李承泽,第一时间前往明家吊唁,明青达和明兰石满脸悲痛,李承泽却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
“你是明家家主,这许多事等着你做主,还请节哀。”李承泽试探到:“本王久闻令慈善名,却未能得见,不知今日能否瞻仰一下老太君的遗容?”
明青达婉言拒绝:“家母心中怨怒,自缢而去,不甚慈乐,恐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体谅。”
李承泽察觉站在一旁的明兰石,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想,点点头:“说的也是,想必此时明家正是千头万绪,那我便不打扰了。”
李承泽回到华园,发现范闲还没回来,听说去了夏栖飞处。李承泽找来海棠说了些什么,海棠便匆匆出了门。又交代了谢必安几句,谢必安领命离去。
范闲至晚方归,和李承泽说起这件事的现状,眉间萦绕着些许疲惫。不多时海棠也回来了,激动中难掩几分难以置信:“二殿下觉得事有蹊跷,叫我偷偷去瞧了明老太君有没有什么异常。”
“你们猜怎么着?”海棠一拍桌子:“我瞧的真真切切,老太太脖子上有清晰的指印,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范闲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心里设想过,但还是不愿相信,真的会发生这种,为了给钦差施压打击对手,亲手掐死自己母亲来制造舆论的事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范闲也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此刻谢必安闪身进来:“殿下,属下多方探听,终于找到了那个海盗岛,只是……岛上的海盗,基本上都死干净了。”
李承泽皱眉:“我们的人呢?”
谢必安递上一沓纸:“我们的钉子运气好,他和另外一个海盗活了下来,这是他搜集的明家监守自盗的证据,请殿下过目。”
李承泽接过,分一半给范闲两人看,里面详细记载了,明家给海盗提供内库出来的官船经过的时间和航线,以及海盗劫船销赃之后给明家的银票流水,还有些往来的书信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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