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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玄武岩像棉纱一样被撕裂,在沸腾的岩浆中漂浮起来,随着地势一边融化一边流动。将要入海时,它们成为烧得极柔软和通透的橙红色琉璃,从岩石中滴落,不断滴落在疏松多孔的礁石上,随着浪潮的翻涌,在“嗤嗤”的轻响中逐渐膨胀熄灭成为石头。
至于岩浆炽热流淌过的河床,这些流动的姿态会在日后凝固,成为闪闪发光的玄武岩,在太阳的照射下静静等待地球的下一次脉动。
唐岫看到这里,已经完全为眼前的画面所俘虏。即便浑身上下都困得蜷缩起来,眼睛也酸涩得直打架,大脑依旧是清醒的,甚至在不着调地思考,岩浆闻起来会是什么味道的。
她当然知道那应该是硫化物的气味,并不好闻,可画面上的喷发的熔岩像一束盛放的玫瑰,让人忍不住去想象某种火热的芳香。
只是她怀里的小狗无法分辨红色,荧幕里的画面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在唐岫出神的档口,偷偷伸手去刨被窝,羽绒被窸窣作响,最后成功从她怀里钻出来,转头便拿湿漉漉的鼻子去拱隔壁的梅干。
梅干看莫奈靠近,下意识抬爪去挡,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宋修筠感觉到一猫一狗的动静,低头看了眼,伸手揉揉莫奈的脑袋,不着痕迹地往唐岫那头坐了坐。
唐岫察觉到什么,慢半拍地转过头来,顿了顿,问他:“你说岩浆能像琉璃一样吹成花瓶吗?”
她刚才看到纪录片中的一个片段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不论是光泽还是质感,这两种物质都很相似。
宋修筠闻言,微怔了怔,不由弯起唇角。她的想法和他几分钟前闪现的念头不谋而合,他也习惯性地思考了答案:“我想是可以的,琉璃最常用的原料是石英砂,和岩浆一样,主要成分都是硅酸盐,流动状态下的温度接近,现有的琉璃制作工艺完全可以应用在岩浆上,只是原料的保存要求很严苛。”
唐岫本来只是随口抛出这个无厘头的问题,还以为他会说“我也不知道”或是“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完全没料到他不仅回答了,还认真考虑了可能性。错愕地睁大眼睛望着他,片刻后,被他的话逗笑了:“是很苛刻,琉璃师傅得站在火山口取现成的,加上岩浆里的杂质太多,塑形冷却之后表面应该会很粗糙,颜色也不漂亮。”
火焰在她脸上晃动出柔和的暖色,他们就这样顺着这个奇怪的念头往下想,唐岫甚至提出:“但是肯定很特别,如果有像莫里斯一样的火山学家兼艺术家,说不定会创作出火山制品,连名字都是现成的,比如……埃特纳的花瓶。”
“的确。”宋修筠笑着点头赞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坐下来欣赏纪录片,本来是习惯安静的两个人,却因为这个怪问题打开了话匣,随着影片的推展漫无边际地聊起了天,声音低低的,在闪着微光的夜色中交织在一起。
原本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羽绒被让莫奈踩散了,唐岫也没整理,就这样散开来,留出一道可供进出的通道。于是以此为媒介,他们不知不觉坐近了,可以让莫奈把头枕在被子上,两条短腿踩在宋修筠身上。
梅干连着打了好多哈欠,很快窝在他的臂弯里睡着,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偶尔被莫奈蹬到,会不耐地甩一下尾巴。
纪录片的时间轴过半后,关于死亡的话题开始被反复提及,似乎在为两位火山学家的结局作注。卡蒂娅认为自己“并非玩弄死神,只是在那一刻,我完全不在乎安危”。莫里斯谈到尼采,“傻子是一无所有仅剩理智的人”,“我想过着短暂而精彩的一生,胜过漫长却无趣的人生,愿意为了火山之美舍身。”
唐岫看到这儿,轻声评价:“他们似乎有在火山中自毁的倾向,觉得那样的死亡才是死得其所。”
她的困意在此刻被酝酿得浓稠,咬字也倦懒起来,含糊地泛着细微的哑,像煮熟的红豆加糖后炒出了沙,尝起来甜而细腻。
随后补充:“不过可以理解……感受过火山爆发那一刻热浪的人,的确想不到第二种死亡方式了,火山之外的世界对他们而言太平庸,让他们为了远离危险而远离火山,在人群中老死,才是无法可想的吧。”
“这种自毁倾向换一个角度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具有宗教意义的献身。人类在世界面前太渺小,生命就是我们所能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所以对这样壮美的世界,人类能奉上的最高的崇敬就是生命。”宋修筠道。
“但宗教献身听起来总觉得像单相思,拟人化地来说,被火山吞噬,何尝不是一种被爱的方式。”
“被爱?”宋修筠微讶,低头看向她,“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理解爱。”
唐岫的爱情观其实是流动的,会随着她看过的书和电影而发生改变,并且只存在于虚构作品当中。对于现实世界而言,她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小就在单相思,一切理论和观念放在他身上都不成立,他太油盐不进了。
顿了顿,索性反过来问他:“那你是怎么理解的?”
宋修筠闻言,一时语塞,才意识到他其实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脑海里存在一个模糊的概念,所以下意识认为献身的爱不算爱。
沉默片刻后,他回忆了自己想象中和她在一起的场景,他们可能会做的事,会说的话,最后回答:“激情,亲密,理解。”
“唔……”唐岫轻应了声,赞同他的说法。就像纪录片里提到的,“Understandingislovesothername”,理解是爱的重要组成,是金字塔最尖端的一部分,再往下是亲密,最后才是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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