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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劲道:“谁说我只论昨夜的事了?你表嫂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你,只是昨夜我多问了几句,她才说她进门快一年了,你们二人之间的话连两百句都不曾有。”
“光是论见面致意,她日日都要去祖母处请安,总能碰上你,只要每次遇见你都问她好,也该有三百多句话了,却连两百句都不曾有,可见你时时装看不见她,才能让她留下如此的印象。更何况,一家人在一处,可不知有见面致意。”
陆劲眼露精光:“表妹,表哥想不明白,你能不能给表哥好好解释你究竟怎么想的?”
陆劲根本一点脸面都不肯给她留,施韵筝总算明白了,她今日就是来给林如昭撑腰的。
施韵筝抿直了唇,只觉因为激动她的牙齿都打战:“因为我觉得不公平。什么名动上京的双姝,不过是长得好颜色,又投得个好胎,让世人不敢得罪她,只能趋之若鹜捧她臭脚,她算什么?娇娇怯怯,什么都不会,只会跟男人撒娇,偏偏你们男子就吃这套,就连表哥你都会被她哄得团团转。”
“她刚入府时,我不是没想过要与她好好相处,可是你瞧瞧她那样子,就连走几步都不愿,还得劳动你抱她,她以为她几岁了?一岁的孩子都不要奶娘抱了,她是真好意思。我知道表哥你想说什么,她夜里幸苦了是不是?狐媚子就是有狐媚子的手段,我比不上,所以才被表哥厌弃,我认清现实,可我不甘心。”
“她林如昭尝过扎马步扎一个时辰的艰辛吗?知道为了练习骑马我经历过多少的惊心动魄吗?她思慕过塞北的寒风,崇拜过大姨矫健的身姿吗?她明白什么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吗?我不耻与她这样的娇小姐为伍,是因为她理解我不了我的世界,我也不愿跟她一样做个菟丝子。”
陆劲的牙齿格格地响:“菟丝子?你说你表嫂是菟丝子?”
他深吸了口气:“如果你不是我表妹,我这一拳头现在就抡到你脸上了,你信不信?”
施韵筝信,陆劲的神色看起来已经差不多想要给她抽筋扒皮了,只是一拳而已,若不是祖母和施二姨都还在府上,否则他绝对招呼过来了。
施韵筝梗着脖子:“是你非要问的。”
陆劲道:“祖母一把年纪了,直到娇娇出了月子,才有人替她分担整个家事,你跟在她身边这样久,为何不曾想过体谅她,学一学理事?”
施韵筝道:“我志不在内院,我想和大姨一样,驰骋沙场,杀敌立功。”
陆劲简直无法理解:“那你今年十八岁,十八岁时,你大姨早就背着行囊偷偷离家北上参军,你怎么还待在安稳富饶的上京,受着侯府的供养?”
施韵筝哽了下:“我提过几次,祖母不同意。”
陆劲嗤了声:“高不成低不就,所以才养出你这么个眼高手低的性子。我且不和你论你今日言论的荒唐,但你每句话都得给老子记住,今年大猎你跟着去,我保管叫娇娇胜过你。”
施韵筝木着脸:“有表哥的帮衬,我自然赢不过表嫂。”
陆劲不屑:“君子之战,自然只有你和娇娇,我绝不插手。”
施韵筝也道:“表嫂如此娇气,表哥还是替她早早认输为好。”
陆劲目光沉沉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你不够了解娇娇,她绝不是你以为的菟丝子。”
“表妹,你太傲慢了,也该让人碾碎你的傲慢,让你抬头看一看天了。”
第67章67
◎搬石头砸脚。◎
冬菱说完来龙去脉后,屋里有一阵的安静,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实在是有话要讲,可又顾忌着林如昭的心情,因此不敢讲。
也不知道姑爷是怎么想的,既然看不惯表小姐的行事,把她训斥一顿,随便罚个抄书禁个足就完了,何苦还要劳动林如昭去学劳什子的骑马。
瞧,都把夫人给委屈到了,不敢确定似的又小心翼翼问了一遍:“冬菱,陆劲当真是这般说,要我在秋猎时与施韵筝较个高下?”
冬菱点点头,春玉已准备给林如昭支招,将此事直接捅给老太太,反正现在老太太因为婚事的缘故,正不满施韵筝,赶巧
施韵筝还如此看不起林如昭,叫老太太知道了,必会好好教训她。
可林如昭不是这般想的,她极兴奋得小手一拍:“太好了!”
她等不及地就命春玉:“赶紧去把我准备好的骑装拿出来,让我换上试试,那是我生孩子前就做好的,也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身。”
春玉简直难以置信:“骑马多危险,夫人就算想学骑马,也不该和表小姐去比,表小姐学了几年了?她来和你比,不是欺负人吗?”
林如昭哼哼道:“那又如何,我早就看她不爽了,有陆劲教我,我不信我比不上她。”
林如昭想学骑马的念头说来还是因为施韵筝起的,她也是孩子脾性,从前被施韵筝看不惯,心里难过,还特意叫人去打听了番缘由,结果得知了真相后,反而更生气,更不服气了,那时候林如昭就暗暗想着,她非要学会骑马,让施韵筝难堪。
只是林大太太前头失了个孩子后,就对林如昭极为宝贝,哪怕捧在手心里还怕她摔了,哪里肯同意,于是学骑马的事完全被搁置了下来。
渐渐的,学骑马就成了林如昭一个执念,如今陆劲都松了口,要教她学会骑马和射箭,林如昭有机会圆梦,岂肯轻易错过?
于是她乐滋滋地换了骑装,试出的大小刚刚好,不必再做调整,林如昭很满意,就等着陆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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