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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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最后的格格

开心强忍住泪，哽咽道:“大手怪……”竟再也说不下去。良玉听开心语气不对，不由得十分紧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开心再看着良玉和云香牵着的手，擦干眼泪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嫁人了!你保重——”说完，开心转身就跑。良玉觉得这个小妮子有些奇怪，想找她仔细问问，他看了看云香，默默征求她的同意，云香点点头。良玉拔腿便追了过去。开心心碎地跑着，这次良玉很轻易便追上了她，喊道:“开心!你等等。”开心擦干了眼泪，笑着转过身。良玉奇怪地问道:“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开心努力微笑道:“大手怪，你放心，是个好人家。”良玉皱皱眉头，这个善良机灵的小女孩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他不愿她不幸福:“开心，这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鲁莽不得，得多看看，多考虑多考虑。”开心强笑道:“我心已经定下来，你就别为我担心了。谢谢你曾经这样的保护我……她……很漂亮，你的眼光不错，我祝你……幸福。”说到最后，开心憋不住又哽咽起来，为了不让良玉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她匆匆转身跑掉了。良玉心中仍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这开心哪里像是来报喜，反而像是来说永别一样……他不由得又追了几步，喊道:“开心，开心——”开心这次没有给他机会，转眼就跑得没了影。按照习俗，女孩子出阁之前，做娘的要帮女儿梳发祝祷。春红帮开心梳头，看着镜中的女儿，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梳梳到尾，再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女儿……娘对不起你。”开心安慰地说道:“娘，别这么说，你生我养我这么多年，这是女儿应该做的。”春红放下梳子，抱住女儿哭道:“是娘毁了你的一生呀……”母女俩抱头痛哭。开心忍住哭泣，抬手擦了擦母亲的眼泪:“开心受点儿委屈没什么。娘，我嫁过去之后，你先把债还了，多下的钱就攒起来，将来好赎身，千万别再赌了。”春红发了毒誓:“娘要是再赌，就把自己的手给砍下来。”“开心以后不能服侍娘了，让我再为娘捶一次背吧。”开心用心地为春红捶背，眼泪无声地落下。这时，良玉、大宝和云香来了。春红和开心赶紧擦干眼泪。大宝第一个冲进来，嚷道:“开心，你也太不像话了。平时溜得快，想不到成亲也这么快。”良玉接道:“就是，这个人可得让我们给你把把关，不能随随便便地就让他把你给娶过门了。”开心突然看向沉默的云香，对良玉道:“温大哥，我想与这位姐姐说说话。”众人一愣。开心把人都“赶走”，只剩下了她和云香两人。她开口道:“姐姐，你坐。”云香道:“叫我云香就行了。”开心笑了笑，问道:“你跟温大哥什么时候成亲？”云香道:“等都安定了再说吧。”开心恍惚地说道:“温大哥是个好人，会真心诚意地对你好。现在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能永远疼自己的人，真的太难了……他有时候会犯点傻，你一看就是冰雪聪明，可要好好地提醒她。还有，他平时……”云香是何等玲珑剔透的人，一听这话便看出开心的心思，打断她道:“开心，我想……我还是叫良玉进来，我猜你也许有些话想跟他单独讲……”开心苦笑一声:“不了，我没什么话跟他说，我只是打心眼儿里为你们俩高兴，好好照顾他……”外面鞭炮声响了起来，云香送开心出门。门外候着的良玉走上前来，问开心都说了什么，云香只推说没什么。一群人看着开心迈上花轿，临上轿的时候，开心纤细的身影顿了一顿，大家都不明所以，只有云香知道她的心思。随后，那一抹红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永远不能回头的路。天色阴沉，乌云挤压在头顶不远处，盘旋在挂满灯笼的小寿喜家上空。那些暗沉的红色就好像一滴滴血泪，让人的心一阵阵地紧缩起来。闷雷声阵阵，敲在开心的心上。喜房内，红烛闪着摇曳的光，开心披着红盖头，双手紧攥，坐在床边。小寿喜色迷迷地走过来，蹲下身，变态地舔着开心的手，开心吓得躲开。小寿喜慢慢地揭开开心的盖头，开心看到小寿喜那副尊容，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小寿喜一把抱上去，又开始舔开心的脸，开心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他。小寿喜狞笑道:“怎么？不喜欢？那就这样吧——”他撕扯着开心的衣服，开心极力抗拒，一个巴掌打过去。小寿喜大怒道:“死女人，你可已经是我老婆了!敢打我!”说着对着开心就是一阵狂打，抓着开心的头就往墙上撞。一个闪电闪过，开心满脸的痛苦暴露无遗。这痛苦让小寿喜更加兴奋，恨不能将开心往死里打。开心猛地踢开小寿喜，一把操起旁边桌上的剪刀。她哭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小寿喜邪火正往上蹿，哪里听得进去，上前便与开心扭打在一起。两人争斗时碰翻了蜡烛，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第46节：最后的格格

又一个闪电亮起来，小寿喜发出一声狂叫，高高举起满是鲜血的手。那张淫亵的脸上一片青白和惊恐。他缓缓倒下，一连串响雷在天边接二连三地炸起来。开心浑身颤抖地丢掉剪刀，满手都是血，软瘫在地上。大雨如注而下。开心被抓了起来。深幽的大牢里，良玉与大宝前来探监，两人都是一脸焦急。良玉给了狱卒几个小钱，狱监指了指开心的牢房。大宝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只见开心一脸无助地靠在牢房的角落里。大宝心疼地喊道:“开心!开心!你还好吗？”开心慢慢地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良玉痛心道:“开心，你娘刚才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你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说？要自己硬扛呢。”大宝也点头道:“不就是一百两嘛，大宝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帮你挣来的!”开心默默落泪，不说话。良玉着急起来:“开心，你说句话呀。”大宝连忙哄道:“你别怕，不用担心，有大宝和温大哥在呢，我们说过会保护你的。我们会去找朋友，一定会有办法的!”开心一开口便呜咽起来:“温大哥，大宝。开心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开心走了以后，你们能不能经常去看看我娘？”大宝激动地拒绝她:“不!我们才不帮你!我们要等你出来，和你一起照顾你娘，你听见没有!”开心终于忍不住，跑到了牢门边，哭了起来:“大宝，温大哥……开心不想死，不想死……”大宝留下两道热泪，透过牢房的门缝紧紧地握住了开心的手:“我们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开心无助地哭着，看得大宝和良玉心头一阵阵地难受。为了救开心，良玉和大宝跑去巡捕房的办公厅找天羽求情。天羽听完两人的叙述，沉思了一下，说道:“李开心？喔……想起来了。”大宝急忙说道:“她是被冤枉的。”天羽正色道:“大宝，断案看的是证据，哪有新婚之夜误杀丈夫的道理，再说她又没有人证。”大宝急得抓耳挠腮:“探长，你朋友这么多，能不能帮帮他，先把命给留下。”“她犯的可是谋杀亲夫的死罪。罪不可赦，我也爱莫能助。”天羽说着就要走，良玉拉住天羽道:“探长，这个朋友对我们很重要，她还为抓黄霸天帮过我们很大的忙。拜托探长再想想，只要有办法我们都愿意试。”“哦？”天羽沉思了一下，“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大宝喜出望外，两眼发光地看着天羽道:“探长，您快说。”天羽心里冷笑一声，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劫狱。”两个人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天羽缓缓地说道:“本来我身为执法人员不应该这么教你们的，可是既然你们认定她是冤枉的，这是唯一可以拖延时间的方法，等一会儿，我会把牢房的钥匙故意落在门外拐角的地方。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大宝脑中急速地转动着，实在想不出别的辙，又救人心切，他仿佛被天羽的声音蛊惑了一般:“谢谢探长，我们……”还未说完，良玉接过话头道:“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说完拉着不甘心的大宝就往外走。天羽不慌不忙地坐回椅子上，取出一根粗大的雪茄，放在鼻子上面轻轻嗅了嗅，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危险的种子已经种了下去，不怕它不发芽!大宝忧心忡忡地走出巡捕房门口，脑海中都是开心在监牢里受苦的画面，她哭诉着说不想死的声音分分秒秒都在折磨他，催促他赶紧救她。大宝不甘心地对良玉说道:“温大哥，探长说的办法我们为什么……”良玉坚定地打断他道:“大宝，这个办法太极端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后果不堪设想。”大宝还想再说，良玉不容置疑道:“再想办法吧。”大宝心中悲愤难忍，仿佛有个人在大喊:再想办法，再想办法，再等开心就死了!这么想着，大宝眨眨眼睛，突然弯下腰，佯装肚子疼要上茅房，也不让良玉等他，只说自己解决了便回去。良玉信以为真，先行离去。大宝见良玉已走，心一横，拔腿往办公厅跑去。天羽正要关门离开，大宝堵住了他，叫道:“探长!”天羽心中一动，回头问道:“怎么了？”大宝吭哧吭哧地说道:“我请您等一会儿……掉一下钥匙。”“想清楚了？”天羽明明想纵声狂笑，面上却装得微微有些意外的样子。大宝坚定地点了点头:“谢谢探长!你的恩情大宝今生必报!”天羽也不含糊，走到拐角处，故意把钥匙掉了下来。大宝趁人不注意，捡起那钥匙，放进兜里赶快离开。天羽并没有走远，他在一旁的暗处看着，脸上满是狡猾冷酷的笑容。入夜，大宝突然睁开眼睛，撩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关门时发出了一些声响，那声音惊动了良玉，他发现大宝深更半夜的居然往外跑，心中十分疑惑，于是也起身悄悄跟了上去。只见大宝趁着夜色一路狂奔至监牢门口，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大门，悄悄地潜进去。几个狱卒正在喝酒吃菜，突然一阵香气飘来，狱卒们闻了两下，纷纷倒了下去。转角处一个身影一闪，大宝用黑巾蒙着脸，熄掉迷香，径直从一个狱卒的身上取下一大串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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