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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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最后的格格

明九重复道:“庞大帅。”天羽想了一想，吩咐明九替他准备衣服，两人匆匆往外走去。庞府的大厅一副气派豪华的景象，大大的水晶吊灯璀璨无比，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法式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酒，时令鲜果，为了迎合时下流行的贵族聚会气氛，庞大帅还特意请了西洋乐队演奏助兴。侍者们带着洁白的手套，端着美酒来回忙碌，宾客们也都是盛装出席，庞大帅难得地打扮得一派斯文，穿梭其间，谈笑应酬。春红一身孔雀蓝旗袍，两臂间挽着长长的白色流苏，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竟然俏皮地别着一枚晶亮的钻石皇冠发饰，婀娜地走了过来，华贵中不失一丝轻松。庞大帅眼露赞赏，压低声音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开心怎么还没打扮好？”春红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笑道:“这女人化妆打扮怎么能催呢，你看，她这不下来了嘛。”开心穿着一双亮晶晶的水晶高跟鞋，细长的小腿完全裸露在外面，红色的蓬蓬群轻盈俏丽，一层浅红的雪纺纱更是衬得那红极有质感，随着她下楼的脚步竟一层层地荡了开去，仿佛一朵缓缓怒放的娇嫩玫瑰。她带着白色蕾丝长手套，双手微提着裙摆，薄而润的肩膀微微露了出来，刘海齐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平日里直直的长发此时变成俏丽的法国宫廷卷，优美得有如一匹青缎，爱娇地盘绕到胸前。开心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多年妓院的生活让她不自觉地学会了媚眼如丝，这小公主一圈扫视下来，在场的年轻公子们早已酥了一半。大厅里的西洋乐队立刻识趣地改换乐曲，变成了优雅而华丽的华尔兹。庞大帅得意地介绍正在缓缓下楼的女儿:“各位来宾，现在我为大家介绍，我美丽可爱，聪明伶俐的女儿——开心。”所有的宾客都鼓起掌来。大厅角落里的大宝大为惊艳:“哇……想不到开心原来可以这么漂亮。”开心穿着高跟鞋慢慢地往下走，差点又要摔倒，她赶紧抓住扶手，依然保持微笑走到了一楼，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乐队奏起了欢快的舞曲，许多一表人才的青年走来请开心跳舞，开心一一微笑着拒绝了。天羽也在筵席中，他拿了一杯酒无聊地走着，忽然看见了良玉和大宝，便举步走过去。两人看见天羽走过来，眼里立刻喷出怒火。天羽做作地一举杯道:“二位，好久不见。”良玉咬牙切齿道:“你还没死啊!”天羽故意将酒洒在良玉的身上，还把杯子弄在地上，挑衅地要大宝给他捡起来。一旁的开心正被几个公子哥围着，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马上走过去。正好听到天羽叫嚣着:“大家看看，这就是大帅府的待客之道吗？”开心脆生生地接口道:“大帅府的待客之道是分人畜的，对人当然要以理相待，对畜生嘛，哼哼哼，一脚把它踢开……”说着上前一脚把杯子踢开。天羽一看是开心，愣住了。开心眼珠一转，主动邀请天羽共舞一曲。在众公子哥羡慕的眼神下，天羽与开心在大厅中央跳起舞来，宾客们自觉地空出了一块区域。看着开心与天羽翩翩起舞，良玉和大宝都郁闷至极，不明白开心何以对仇人如此，这时，开心对着他们挤了挤眼睛，大宝心中一乐，知道有好戏看了。果然，开心在一个转圈时，用高跟鞋跟对着天羽的脚尖狠狠地踩了下去，天羽却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巧妙地避开。开心再踩，每一次都被天羽避开。她气得脸都绿了，终于愤愤地松开了天羽。一计不成，开心眼珠一转，又邀请天羽一起出去走走。天羽得意地看了良玉和大宝一眼，跟着先走的开心出去。良玉有些着急，想跟上去确保开心的安全，大宝哈哈大笑地拦住他，以他对开心的了解，只怕该担心的人是天羽才对，更何况眼下在大帅府中，开心又是大帅的宝贝女儿，安危自然无须担心。庞大帅看到这边的动静，伸手碰碰春红的胳膊，得意地说道:“你看，我说的吧，女儿的心啊变得跟她的脸一样快，这次眼光不错，方天羽大小也是个官，我可以放心了。”春红轻轻地点了点头，娇媚地笑道:“还是大帅你有主意。”开心在花园里走得很快，天羽跟在后面，待到开心脚步稍缓，他寻了个机会巧舌如簧地开始解释以前的种种“误会”，开心对他早已看清，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看见一旁的水池，她眼珠一转，假装崴了脚，趁天羽来扶的时候，巧力将他拱下池子。天羽猝不及防，想抓开心却只抓住了她的丝巾。开心哈哈大笑，假装说要找人来救天羽，连忙脚下抹油溜了。天羽在这般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跟池水搏斗，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上岸，出来便打了好一阵喷嚏。浑身湿透的天羽没法再继续参加宴会了，只能提前打道回府。马车上，明九拿了一条毯子围在他身上。天羽喷嚏打个没完。明九见他一副狼狈到极点的样子，忍笑道:“看来这大帅的刺猬千金不好惹，我们以后还是敬而远之吧——”天羽眼里闪着骇人的光:“不，你不知道征服刺猬有时候也是一种乐趣吗？”发现自己的衣服上还勾着开心的丝巾，他拿到鼻前一嗅，回头看了庞府门口一眼，阴沉地笑了。

第77节：最后的格格

李开心，既然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看谁玩得过谁!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乖乖地做我的人，啊嚏——大厅内依旧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庞大帅坐在一边生闷气。开心把天羽弄到水里的事虽然最后一笑置之，但堂堂庞大帅还要向一个小小探长道歉，实在尴尬万分。糟糕的还不止这个，那些前来献媚的公子哥听说开心饿了，拿沙拉的拿沙拉，拿蛋糕的拿蛋糕，拿罗宋汤的拿罗宋汤，结果，开心大小姐蛋糕吃得一嘴奶油，差点没被沙拉噎死，最后呼噜噜一口罗宋汤下去，待到她从盘子上抬起脸来，哪里还有一分小公主的模样，整个变成一只小花猫了。那几个留洋归来的公子哥儿何曾见过这等吃相，惊得一个不小心，装罗宋汤的碟子掉在地上，弄得一地狼藉。到后来，还有那不怕死的，上来请开心跳舞，被开心踩得人仰马翻，恨不能推倒在地当马骑。众公子避之惟恐不及，那吃了闷亏的早已落荒而逃。一场贵族筵席，结果就这样乌七八糟地结束了，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只怕是逃不了了。可惜那始作俑者还在对着良玉哈哈大笑:“哈!温大哥，这才是真正的游园会，你说对不对？哈哈哈……”春红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过庞大帅说道:“你看，女儿心里面呀，还是他，看来是这门亲事是烧糊的卷子——不得不自个儿留着吃了。”庞大帅和春红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一口气。为了早日将女儿的终身大事安排妥当，庞大帅当机立断，宴会结束就把良玉叫到书房来谈话。开心躲在书房的帘子后面偷听，一颗芳心直似要跳出嗓子来。庞大帅也不废话，张嘴便允诺将良玉官升三级，给他一个团的兵，只要他当自己的女婿。良玉大惊失色，庞大帅也不容他多想，雷厉风行地要求他第二日便来提亲。良玉张嘴拒绝道:“良玉现在的一切都是大帅给的，可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强，如果我违心地娶了开心，以后也不会幸福。”开心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在帘子后面流下了眼泪，哭着跑出了书房。庞大帅和春红着急地追了出去。开心一口气跑到花园里，躲在一棵树下痛哭起来，庞大帅和春红安慰半天，开心依然痛苦不止。春红无奈地劝道:“开心，你自己也听见了，你爹已经说得那么明白，我要是温良玉，早答应了。他那副样子，说明他确实对你无意呀……”开心根本听不进去:“不会的，我就是不信!”这时，开心的面前出现了一大捧花，开心回头一看，竟是天羽。开心狂怒起来:“怎么？你是不是想念我们家的水池了？”天羽涎着脸说道:“呵呵，庞小姐真是幽默，今天我是特意来请庞小姐出去玩的。”开心轻蔑地接过他手里的花，一下子扔在了一边，对天羽下了逐客令。春红眼珠一转，拉着开心耳语一番，只见开心一脸疑惑，却也渐渐不再哭了。原来春红让她去和天羽约会，假如良玉心中喜欢她，自然会吃醋，男人都有好胜心，按照他们以前的那些过节，此举也能将良玉心中的感觉激发出来。开心将信将疑，这时，良玉和大宝走过来，良玉歉疚地向她道歉，开心眼睛一转，看也不看良玉一眼，对着奉命前来归还丝巾的明九问道:“待会儿方探长准备了什么好玩的节目？”明九恭敬道:“数不胜数，保证庞小姐满意，车就在门口等着。”“好，我们走。”良玉听见方探长三个字，心中一惊，刚要跟开心说什么，开心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玩了一天，开心虽然没有吃亏，但是也一点便宜没有占到。她有些没精打采地走在回廊上。良玉一直在回廊的转角处等着开心，等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开心看见良玉，上前叫醒他:“温大哥，你怎么睡在这儿？”良玉惊醒，见到开心，连忙说道:“开心，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开心心中大喜:“你……担心我？”良玉焦急地说道:“当然了!你知道方天羽这个家伙禽兽不如，怎么还跟他走得这么近？”开心高兴地笑了。良玉急道:“你还笑得出来。”开心雀跃地说道:“温大哥，你吃醋了对不对？你就是吃醋了!说明你是喜欢我的，你就承认了吧。”良玉无奈地说道:“开心，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确实很重要。”开心一阵高兴，不停地在心中祈祷道:说喜欢我，说喜欢我……不料良玉接下来却话锋一转:“你是我最好的小妹妹。”开心闻言如遭雷击:“小妹妹……只是小妹妹……我不要……”她伤心得转身就走。良玉急忙追上去:“开心，你听我说。”开心背对着良玉，冷漠地说道:“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跟方探长出去玩呢!”一束追光下，人工雪纷纷扬扬。小凤仙一身戏服飞快地旋身舞动着，她头上的大灯摇摇欲坠。花月容进来，冷冷地鼓着掌，嘴里凉凉地说道:“果然是风华绝代，我见犹怜啊——”小凤仙站直了说道:“你已经是女主角了，还说什么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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