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上来坐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林春眨眨眼,不敢怠慢,让下人们注意驾车,自己也上了马车,坐在楚青对面。
楚青瞧着他的眼神颇有些诡异。
林春活了大半辈子,又在江湖味浓郁的徐家堡当差,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连穆远山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小男孩,可是对着楚青,他总觉得心里会莫名其妙地发虚。
“林管家,我听说你除了是徐家堡的管家,还是一个什么私密问题调解团的长老?”
“是徐家堡旗下家庭私密问题咨询与调解事务司长老团首席长老。”林春将名字补充完整,又嘿嘿一笑,“其实他们推选我当这长老,多半也是看中了我识人识事的本事,想当年……”
他后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就被楚青毫不留情地打断,“就是个八卦集团的老大,对吧。”
“咳咳……也可以这么说。”林春埋下脸,呲牙裂嘴,脖颈涨得通红,“现在的一些小夫妻家里总有大小矛盾的嘛……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工作主要是调解,也不全是八卦。”他干巴巴地辩解了一句。
“好吧,林管家,我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楚青揉了揉脖子,“昨天晚上,我发现穆远山在浪春楼里面招妓……”
当下,楚青便把昨夜如何被萧晋齐拖拉着去浪春楼,如何看见穆远山与那鹊晴雪的黯然销魂,又是如何大发雷霆,如何让自己腿上的伤死灰复燃,说了个明明白白。
林春听得表情拉开半天没变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要尽数抚平。
“我知道这件事横竖是我不对,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冲动到这个地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对穆远山说清楚好,因为我实在是无心的……唉,可是一想到要拉下脸去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道歉,我又会觉得很火大,这是个什么缘故?”
“你……你……”林春深吸了好几口气,咂咂嘴,长叹出来,“楚公子,你莫不是醋了吧?”
楚青表情一滞。
林春一抚掌,“这般明显的事情你自己还感觉不出来?罢了,楚公子我也知道你是个断袖,此番看来,昨夜你撞见穆公子的私事会心生恼怒,定然是醋了,醋的就是穆公子在外寻花问柳咧!”
醋了?
楚青三魂七魄作鸟兽散,自己那般不正常,竟然是吃醋了?
第一个反应是绝不可能,想他楚青上辈子又不是没喜欢过别人,难道对一个人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能察觉不出来?又不是刚成年的纯情小男生!
“楚公子,你别这副摸样,一般这种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定然是把穆公子当成了你的私有物品,因此才见不得他在外边勾勾搭搭,这事情横说竖说都是一个道理,太明显了。”林春抚着胡子,又补上一句,“你若是不信,我便再问你一句,如果你昨晚撞见的不是穆公子而是徐堡主,你会有什么反应么。”
楚青望着车顶绸布上绣着的云纹,半天未出声。
“不过话说回来,穆公子他似乎不是断袖吧。”林春揉揉眼角,望见楚青的眼里透着股怜悯。
楚青瞬间觉得自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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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言,说曹操曹操到,也不是不无道理。
是以楚青风中凌乱的与林春一通细说,风中凌乱的从马车上下来,风中凌乱的被推向他的小木屋,又风中凌乱的在木屋前看见了让他纠结了这一路的主角。
穆远山光着膀子,露出肌肉紧实的上身,衣服系在腰间,正挥着把大斧头在木屋门口劈柴和,周围蹲着四五个小孩,那斧头比一般的斧子要大上一圈,穆远山轮着却好似没重量,碗口粗的木桩一下就能给劈得四分五裂,每劈烂一根,几个小孩就拍手尖叫,三三两两冲过去将木柴拾起,堆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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