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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晚来急,天气愈发严寒起来,蜀中已是很多年不曾下过雪,曹知行独自饮了些酒,往曹汝豹旧时居住的院子里走去,侍女翠烟跟随身后,替他披上一件裘衣,曹知行走入院中,站在那株光秃的桃树前,怔怔出神,想着儿女离家多时,就连当初折回的那截桃花枝,如今也长成这般大小了。
侍女翠烟替他掸去肩头落雪,轻声道:“老爷平日里公务繁忙,还不忘让下人给少爷小姐收拾院子,想必少爷远在西域,心里也定是惦记着老爷的。”
寒风吹落雪花,沾满鬓发,分不清是雪白还是发白。
曹知行抬头看了眼远方,沉默片刻,说道:“只希望他不曾恨我。”
翠烟摇头轻声道:“老爷一片苦心,少爷岂会不知,再说如今大将军也遣人送来消息,小姐虽身陷突厥,却也无性命之虞。”
曹知行双手搭在一起,道:“知道为什么让他们去军中吗?”
翠烟点头道:“老爷说过,西军之中看似危机重重,却也是天下最太平的地方,昔日少爷出生之时,那位不请自来的老道人不也说过……”
曹知行眉头紧皱,忽然说道:“忘了吧。”
翠烟愣了愣,低头轻声道:“知道了。”
曹知行依旧没有转头,轻声说道:“当年之事,过去便过去了,又何必再提。”
翠烟低声说道:“夫人的事,老爷还是放不下吗?”
曹知行负手而立,抬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轻声道:“放下如何,没放下又如何。”
翠烟没有说话,伸手替他撑着油纸伞,然后安静的风雪中。
那年初夏,曹府再添一子,曹家是蜀中名望,又与宋氏联姻,仅是送上门来的贺礼,便堆满了整个院子,曹知行百忙之中送走宾朋,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个衣衫邋遢的老道士,老道自称是终南山的修士,路过此处便上门讨碗酒喝,曹知行虽身居高位,但待人一向和善,吩咐下人送来一坛酒,两人便坐在院子里对饮起来,酒酣才觉相聊甚欢,就差互换名帖了,从他口中得知,老道名号流云子,自修行以来足足闭关八十余载,久不得长生,出关以后,继而走南闯北,四处寻访仙迹,这次来蜀中,便是算到此处有机缘在,只是时机未到,如何也找寻不到。曹知行自李唐之时便已为官一方,对道门黄老之术并不排斥,眼前老道虽不修边幅,但那一手覆水再收的本事当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道明身份之后,自然更是信服了几分,老道听闻曹府今日喜添一子,便从怀中取出一块老旧的玉佩送上,曹知行道谢两声,吩咐下人将小少爷抱出来,说来也怪,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小少爷,见着老道士以后却是安静下来,不哭也不闹,更是将那老旧玉佩捏在手心把玩不已,只是那老道看见小少爷的第一眼时,眉头便紧紧皱起,沉吟片刻,问家中是否还有一女,曹知行点头称是,又吩咐下人将大女儿曹汝熊抱来,那老道见了之后,眼中露出恍然的神色,犹豫一下,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曹知行见他神色似乎有难,知道避开忌讳,吩咐夫人将幼子抱走,又遣去四周的下人,这才说但讲无妨。老道没有开门见山说些什么,反倒是敲侧击问了些家中近况,诸如夫人产后是否身体抱恙,曹知行大吃所惊,没想到这流云子竟是如此料事如神,夫人茹雪的身子自产后便每况日下,询问过蜀中无数郎中,甚至托关系从京都请来御医诊断,依旧不曾有好的办法,没想到这流云子竟精于此道。
流云子出身终南山,乃是道门不出世的高人,炼丹医药无不精通,若是寻常疾患,由他出手,倒也是药到病除,只是眼下曹知行的请求,却是有些为难了他,他皱眉沉思着,似乎在考虑该如何行医下药,落在曹知行眼中,自然不是什么推脱,而是高人该有的作态。晚饭之后,两人移步曹府一栋别致雅园,共饮杯中酒,等到曹知行熏醉几分后,流云子才委婉说出了真相。
佛家所言转世投胎,道家所言尸解重生,皆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流云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能遇到传说中的尸解重生,曹知行膝下一对子女皆非常人,气运遮盖之下,便是他也无法窥探一二,更无法推测两人前世为何等人物,传说中道门之中,尸解之术为最高的神通,超脱六道不坠轮回,所谓胎中之谜,便是重生之后会忘却前世记忆,只等修为足够才能破开胎迷。
老道士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角,怔怔出神。
曹知行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明白自家夫人的病患,或许便是出于此处,便急忙询问。
流云子双目圆睁,似乎想要看清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直到最后,双目之中竟然有两行血泪留下,堂堂终南山道门高人,竟就此而瞎了双眼。
他没有去管那血泪模糊的双眼,只是对曹知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原来如此。曹知行止住心中波澜,出声询问什么,老道士默然转身,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说命中注定如此,家中一双儿女可保无恙,只是苦了夫人了。
曹知行怔怔出神,皆因老道士那句,凡夫俗子如何经得起神仙胎气。
老道士低下头,举杯不动,杯中酒水漩涡如龙卷,然后一手覆杯,眉心一枚印痕由红入紫,骤然掐指打出一道法诀,每弹指出,便是一条酒雾化龙而升,足足九龙衔尾。流云子放下酒杯猛然起身,径直走向府宅之中,来到小少爷的襁褓前,以秘术将那九龙封印其中,然后才重重缓了一口气。
老道士走后几日里,曹府夫人的身子越发虚弱起来,甚至连起身都难,曹知行每日亲自服侍身旁,轻声宽慰着,两人伉俪情深,见她如此,曹知行心中滋味可想而知,再看向那襁褓中的幼婴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似乎还有些犹豫。夫人看在眼里,拉着他的手说生死由命,既是你我的骨肉,便要好生抚养,若日后我死去了,你也不要半点亏待了,这事错不在他,至于那道人所言,倒也未必能全信。
曹知行没想到流云子将一切来由都告知了她,但天下哪有不疼自己骨肉的娘亲,所以这几日待他呵护依旧,丝毫看不出异样。
曹汝豹自长成以来,曹知行便对他放任不管,由他放荡形骸还是花天酒地,心中还惦记着亡妻昔日所托。
老道士临走时说,待到小少爷及冠之日,一定要送去军中,以煞气镇压九龙封印的怨气,若不然有大祸临头。
至于克父可母,那便是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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